第342章海盗

第342章海盗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隐隐约约的歌声飘荡在河面上，伴随着淫淫靡靡的丝竹声，像是不知愁为何物，赵清书倚在窗边看着河面上的水波，不免便生出望洋兴叹的无力感。

坐在船上一路南下，从通州起，途径天津雍阳、河北沧州、山东德州、泰安、聊城、济宁、枣庄，然后是江苏徐州、宿迁、淮安、扬州、镇江、常州、无锡、苏州，最后直达余杭。

被绿枝时时刻刻盯住的她，没有找到任何脱身的机会，加上她不会游水，完全没有跳河的勇气，恍恍惚惚间，已经到达南方。

想到明日便要上岸，赵清书恨不能捂住脑袋大哭一场，哪怕即将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心中也生不出一分一毫的喜悦。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连着思索数日，总得不到个答案。

彻底地被困在船上，得不到丝毫外界的消息，不知京城里是否有人出来寻她，更不知昶歌是否知晓她被劫持……什么都不明朗，唯能浑浑噩噩地在船上数着日出日落，百无聊赖。不过在船穿行过城镇补充物资时，偶尔能看到不少风尘仆仆的流民，像是逃命般从南方行向北方，稍微揣测一番便能知道，南方有战事！

若不是战争已起，怎会有那么多的平民百姓携带着包袱家眷逃亡家乡？这样揣测着，赵清书不免向绿枝旁敲侧击，但她嘴太严，问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只能继续猜想。

不知道昶歌是否平安无事？这个问题一直在心头盘旋着，却得不到答案。

冷风侵袭，身体逐渐变得寒凉，赵清书轻叹一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从桌边端过一杯热茶暖手，见原本闭着眼睛，正倚靠住圈椅休息的绿枝警觉地睁开眼睛，撇撇嘴继续回到窗边站着。

饶是此时是半夜，船也未曾靠岸，就这样泊在河中央，船上摇摇曳曳的灯火映在河面上，璀璨如同夏夜的天空，星星点点的煞是耀眼。寒风轻拂，带着彻骨的凉薄吹动水面，水中光景就变得隐约，如梦似幻，别有滋味。

最近夜夜观察着同样的景色，赵清书突然发现今夜的灯火似乎格外耀眼，隐隐绰绰的数量远胜于前些天，河水的流动也更加急湍，不觉探出上半身去环顾四周。

“您要做什么？”绿枝立刻掠身过来阻拦。

“等等，有异常！”夜风拂动她脸上的发梢，纷乱地飞舞着，赵清书将视线定向某一处的黑影，眼眸半眯。瞧住好一会儿，始终只能看见模模糊糊地黑团，于是抬手指过去：“绿枝，你觉得那团黑色里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

“您还想耍什么花招？”在这些天里，绿枝被赵清书的“古怪”脾气折腾得够呛，下意识就认为她又要瞎折腾。

“哗啦啦”的水流声愈发明显，水流的速度使得船身都晃动起来，赵清书不由急切，定声道：“你是习武之人，眼力比我好，快看看！”

“是战船！”绿枝拧起眉头，却到底依言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瞧过去，然后脸色大变：“一艘、两艘、三艘，有三艘战船！”

惊呼过后，她快步行走到墙边，极有韵律地叩了叩墙壁。木质的材料，声音又闷又响。

“菲儿，发生什么事？”门外很快就响起尹颂低沉的声音。

“哥，有海盗来袭！”绿枝跑过去把门拉开，拽着尹颂跑到窗边，抬手指向已经能瞧见轮廓的黑影：“三艘战船，至少有数百人，我们该怎么办？”

赵清书自觉地退让到一边，但视线仍旧定在黑团上，清楚瞧见战船上飘扬着黑色的大纛，并能隐约看见一个血红色的‘魔’字。

黑魔岛，果真是海盗。

尹颂侧眸瞧瞧赵清书，唇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容，声音更是薄凉：“海上的盗贼公然横行到内河来，想来马贼与海盗真的为一个女人闹翻脸，指不定就要争斗起来，倒真是可笑的很。”

海盗横行到内河？为一个女人翻脸？赵清书不觉紧张，暗道莫非马贼与海盗已经撕毁盟约，并为一个女人互相攻击吗？

心中升起许多疑问，但知道问也得不到答案，她索性抿唇沉默。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绿枝回答着，视线也落到赵清书身上，有意无意地说道：“九王爷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