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死亡

第307章死亡

落雨如珠。

气氛僵持，一时连空气都被冻住般，难以融化。

怎会有人甘心作践自己到如此地步？睁大眼睛瞧着傻里傻气的郑玉容，赵清书悲痛难抑。

“书儿，我特意在这里等你，不过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情。”温茸尖细激动的声音传入耳中：“你可知道，站在你身前的那个人无比肮脏，他曾流连在……。”

昶歌狠挥下手，无数利刃破空的呼啸声将温茸的声音湮没，漫天箭矢如同从天际落下的雨点，带着丝丝寒气冲向温茸的所在。

“噗嗤。”

这是利刃穿透身体的声音。

只在呼吸起起落落间，郑玉容细若杨柳的身体被数不清的箭矢穿透，冰冷无情的箭簇将她射成蜂窝，鲜血如注，泼洒当空。

近乎是万箭穿心的场景，怎能不惊心动魄？

眼见她被温茸抛弃于地，艳色的血迹侵染入雨水中，像是一朵枯败的山茶花，在漫天雨水中逐渐失去生机，萎萎凋零，赵清书抬手捂住嘴，无力地跌落在地上，泪如雨下。

地上冰冷的雨水侵染入身体，刺骨的凉冻得她全身颤抖不停。

“书儿。”昶歌掩饰起瞬间浮现在眼底的惊慌，弯身抬手将赵清书扶起，紧紧抱在怀中，声音低哑温柔：“这是她自己所求。”

倚在他怀中，感受着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温暖，赵清书咧开嘴嚎啕大哭。

郑玉容到底傻不傻？真正为薄情寡性温茸死去，到底值得值得？

诚然这是她自己所求的结果，可温茸戕害那么多人，又对她百般不屑，言语中只剩下羞辱，再无片刻温情……被心上人当做挡箭牌也心甘情愿的她，所求难道是死亡吗？

他们之间的恋情，赵清书知道个七七八八，如温茸那般孤傲绝情的人，终其一生都只会爱上自己，可郑玉容连生命都交付出去，最后换来什么？

当箭雨停歇，温茸将她丢掷于地，连眼角余光都没有朝她瞥上一眼，只抓住空荡掠身飞入黑暗中，借着夜色的掩映迅速逃离此处，直到身影彻底被暗色吞没，都没有再回头。

这样，真的好吗？

温茸浑然不知，即将枯萎弥散的郑玉容抬眼注视他离开，嘴角噙着浅淡的笑容，幸福而满足。

从心底里为她感到不值当，赵清书抑制不住心底的悲痛，暗暗攥住手心，泪落不歇。

真正够……傻气！

从前现在，再没有遇见过一个比郑玉容还愚蠢的人，哪怕只会换来旁人的一句‘活该’，亲眼见证着这些事情的赵清书，只觉痛不可挡。

“追！”昶歌简短地发出一声命令。

还留有一口气未曾消逝的郑玉容颤巍巍地抬起手，漫天雨势中，她蠕动着嘴唇，低低微微的声音，无法传递出来。

抬手将昶歌推开，赵清书拎着湿透的裙摆跑上前，蹲下身，边哭边握住她染满鲜血的素手，哽咽道：“你还想说什么？”

“别，别杀他。”

破碎得不成语调的声音，伴随着从郑玉容嘴角溢出来的嫣红血迹，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