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苍白

第286章苍白

“剩下的事情……那个，龙璎珞与叶露白以为郑玉容死的不明不白，想要为她讨回公道，并将温茸做下的恶事公诸于世。你觉得她们可信吗？”顿了顿，赵清书继续说道：“尤其是叶露白，这几天她很照顾我，我欠她不少人情。她们想要知道其中缘由，可以告诉她们吗？”

“只能信五分。龙小姐自幼跟着其父戍守北疆，见识非凡，心思缜密，你莫要与她交从过密，省得被骗。叶七小姐心眼儿不多，倒可以多多来往。”九王爷慢条斯理地说着，眼底虽凝固着寒意，但声音平淡如常，并无起伏。“若是叶七小姐于你有恩，她们喜欢瞎折腾，你便让她们折腾去。”

有些事情能信，有些不能信的意思吗？赵清书乖巧地点头应下，然后说道：“其实郑玉容没死。”

“我知道。”九王爷的声音浅浅淡淡，含着一点点旁人难以察觉地倦怠、慵懒，以及困意。

他知道？赵清书愣住，然后惊疑道：“郑玉容来找过你？”

“笨蛋。”轻轻斥骂一声，九王爷柔声道：“方才，你说的是‘龙璎珞与叶露白以为郑玉容死的不明不白’，既然是她们以为，想必有其他缘故，那么她没死也不奇怪。”

不过两个字的失误，他怎么就听得这么明白？怔愣一瞬，赵清书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将昨晚上郑玉容讲述过的事情大致复述一遍，然后问道：“你愿意帮她吗？”

“就目前而言有点儿难度。”继续将她的发丝绕在指尖，趁她不注意，凑到鼻尖嗅了嗅，表情稍缓：“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那个叫做千秋的丫鬟，早已在暗中伏认罪行，将我们坠崖的事情全部推到郑玉容身上后服毒自尽。死前，她述说出全部经过，并提供出迷药、幻药等证据，坐实郑玉容的罪行……父皇不想将事情闹大，哪怕知道其中另有蹊跷，也命令郑家人将尸体遣送回京城。”

这么说，等于死无对证，再无翻盘的可能？赵清书抿唇，心中颇有些酸涩，轻道：“那，郑玉容以后只能活在阴影中？或者，换一个身份活下去？”

“温茸此番雷厉风行，行事缜密，步步策划，毫无疏漏之处。郑玉容该知道，她惹上的人不是个简单人物，若她不想死，只能暂且藏起来，伺机而动。”九王爷轻悠悠地说着，拍板定案：“你只需将千秋的事情告诉她。她是聪明人，想必知道该怎么做，郑家人自有护全她的办法，我们不必掺和到里头去。”

赵清书想要点头，又觉得有些不妥当，嘀咕道：“她与温茸有仇怨，我们与温茸更是非战不可，为什么不能联手呢？”

“榆木脑袋不开窍！”九王爷轻叹，面上是很不乐意解释的模样，嘴上却没有避过不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郑玉容与你不同，她很聪慧，加上她那个精明的二哥，想要利用他们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赵清书沉默，郁闷地垂下脑袋，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是怕我被他们利用吗？”

以他的聪明，不可能会害怕郑玉容与郑年景。那么，他不愿与他们联手，是怕她会被反下套罢？心里有些憋闷，心情愈发低落。

“胡想些什么？”将她的脑袋挪回刚才的位置，九王爷清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傲气：“这是我与温茸的恩怨，无论胜败生死，都不需要其他人插手！”

即使知道他是在别扭地安慰自己，赵清书还是缓过劲儿来，轻笑着低语：“嗯，无论胜败生死，我都跟你在一起。”

九王爷没有说话，只攥住她的手，用力交握着，十指交缠，誓不放手的姿态。

顿了顿，赵清书继续问：“既然是这样，我还要将实情告诉龙璎珞与叶露白吗？圣上已有决断，她们再怎么往里深究，都无法找出温茸的罪证来吧？”

九王爷稍微犹豫，而后低声道：“不告诉她们，或者述之实情，都无妨碍。若有心避过重点，只告诉她们郑玉容是被温茸谋害，她们就会去纠缠温茸，龙璎珞从来都不省事，想来会给他带去不少麻烦。”

意思是，可选择愚弄龙璎珞，让她去对付温茸，给温茸生乱子，这样温茸会没有功夫继续来找他们麻烦……稍作犹豫，她点头同意：“好，我会告诉她。她是会武功的，即便主动挑衅温茸，想来也不会吃亏。”

是她，不是她们，不想将叶露白牵扯进去的意思吗？九王爷轻轻抿唇，并未深究下去，挪转话题道：“书儿，姐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你知道？”话音刚落，赵清书想到他已在这里歇了几天，偏殿里发生的事情，想来瞒不过他。而她回来前的举动，定然也有人告诉他……于是脸上浮现出几许迷惑：“我还没有想到办法。”

“而今她们编排的是《莲花扇隐舞》，书儿，可听说过？”

莲花扇隐舞，由七位舞娘手持七彩鸿羽扇，戴着帷帽，用轻纱遮掩全身，在早早铺陈在地上的莲花石座里翩然起舞间，妖娆的身姿半遮半掩，容颜若隐若现，衬着足下娇嫩精致的莲花，最是魅惑人心。

据史书记载，大旭王朝的首任皇后，正是凭借一曲《莲花扇隐舞》，被当时的圣上瞧中。圣上盛赞她‘步步莲花、容倾天下’，当为天下女子表率，故而钦点为后，被后世传为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