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惊惶

第282章惊惶

赵清书急匆匆地从屏风后转出来，见九王爷痛苦地蜷缩在床上，面无血色、满头冷汗，颜色妖冶的血迹源源从他的后背渗出，将他身上穿着的洁白绸衣染成艳红色，顿时泣泪盈眶：“子吟，你没事吧？我……我去叫御医！”

“书儿。”九王爷忍着痛，蛮横地拽住她的手，像是在竭力压制着痛苦：“书儿，他说的话，你不要相信，不要多想，更不要去探究，好不好？”

他的声音像是被石子碾压过，粗糙喑哑，再无平日里的悦耳动听。隐含其中的哀求，更是像掩埋在深海下的细沙，难以辨认，但无法忽视。

温茸说的话？说九王爷龌龊肮脏、不堪入目的那句吗？赵清书红着眼摇头：“我不信他，不会多想，也不会去追究。他只是胡言乱语，我怎会放在心上？”

伤口尽裂，九王爷痛得冷汗涔涔，却执意抓住她的手腕不放开，幽然如海的眸底闪烁着点点浮光，让人瞧不清他的情绪。

“子吟，你快放手，有好多血，我得去找御医来诊治。”见他垂着脑袋不说话，赵清书更加忧心：“你切莫被温茸影响，止血要紧，你快些放开我。”

他攥得太紧，散乱的发丝遮掩住神色，然眼神坚定。像是她用力挣脱，他宁愿坠落下床，也不会放开她的手。

“书儿。”九王爷别别扭扭地垂眸看着地面，声音悲楚哀痛：“若是，若是我不干净呢？”

“在我心里边，你比开在雪地里的白莲花还要圣洁，谁都无法改变这个观点！”赵清书拧眉，大声喝道：“我说你干净，你就是干净的！所以，你快些放开我。”

“姑娘，发生什么事，温二公子为什么会从房间离开……王爷！”许是觉察到不对劲，叶霜雪轻步过来，看见九王爷身上的血流了一床，顿时脸色大变，惊呼道：“王爷，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快去找御医！”他死都不肯放手，而血迹仍旧在往外冒着，赵清书泪流不止：“快点儿！”

“好。”叶霜雪慌张转身，一不小心撞到墙上，狠然跌坐在地上。她哆嗦着爬起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快步往外走，边呼喝道：“来人呐，快传御医！”

许是太过惊惶，她甚至忘记点住九王爷的穴道，暂时缓滞下血液流动。

“假如呢？”与她们的惊慌失措不同，九王爷异常倔强，声音很轻，执念很深：“假如我不干净，书儿，你会嫌弃我吗？你……你会离开我吗？”

像是春风一吹便要消散无踪的声音，掺杂着难以错辨的哀痛，与低微到尘埃里的软弱。

“到底是怎么啦？”浓郁的铁锈味萦绕在鼻尖，赵清书急得跺脚，狠然喝道：“什么事值得你如此介怀呢？你直接告诉我，我保证不会嫌弃你，也绝对不离开你！”

“不，我不能告诉你。”九王爷摇头，黑顺的长发宛似绸缎般飘荡，一股无法言表的孤寂感从他身上散发而出：“书儿，你别走，别走！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说到后边，声音哽咽，隐隐带着哭腔。

虽然不知缘故，但见他这样伤神，赵清书心痛不已，对温茸的怨恨又多出几分。她爬上床褥，仔细避过他身上的伤口，疼惜地将他抱在怀中，承诺道：“我不走，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你不要去查，不要查我的过去，绝对不可以。”九王爷的身体不住颤抖，像是孤零零行走在夜色中的孩子，心有彷徨，无依无靠，找不着落脚点般无助伤神：“书儿，我求求你，绝对不要去查我的过去，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只有你！”

究竟是什么事，值得那般清冷孤傲的他，不惜主动开口求她？他的过去，还有多少的苦痛是她不曾知晓？眼泪从眼眶中滚落，赵清书哽咽着点头：“我不查，也不会离开你，我发誓！”

“你说话算数吗？”九王爷抽动着肩膀，不知是伤口太痛，还是温茸说出来的那句话，让他太过激动，泪如倾盆大雨，源源从他眼中滚落，混合着血液，将她身上的衣裳染透。

见他抬着墨黑的眼眸，眸底明晰如镜，哀哀切切地看着自己，赵清书再次点头：“绝对算数。”

“那，拉钩按手印！”九王爷执拗地看住她，太过惶惑，他眼中有着深深的不安。

边说着，边向着她伸出右手的小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