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鸩酒

第348章鸩酒

“所以殿下不会离开。”

郑瑶玉很了解高长恭，就算他不说，她也明白高长恭不会逃走。

“孤的内心真的很矛盾。孤既希望能和你白头偕老，又希望孤的死重于泰山。你说这是不是孤的贪心？”高长恭问道。

郑瑶玉见到高长恭眼眶中噙着泪。他没有让它流出，他想忍着不让她发现。

“世上的人有几个不贪心的。殿下想要的，很多人都想要。所谓美人在怀，或是名垂青史。只是这样两样都有，太难了。所谓忠义不能两全。殿下只能做出一个选择。所以瑶玉觉得不是殿下贪心，而是殿下想要的很难两全。”郑瑶玉给了高长恭一个很好的解释。

高长恭微微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

他想兴许应该珍惜现在拥有的时光，至少看上去不那么令人讨厌。

也许时间过得太快，又或许是这个世上给高长恭的日子太短了。

兰陵郡王府。

几个黄门正站在天井前。其中有一人端着一个酒壶并着一个酒杯。

来人宣读完圣旨，郑瑶玉忽然抬头。

她反复读着圣旨上的一句话，却是一笑。

那笑容好像是红色的一般。

高长恭还未开口，便听黄门道：“这是陛下给殿下的恩赐，无论殿下想不想接受。始终都要接受！”

高长恭的脑子里，全是连日来准备好，要说给郑瑶玉的话。

他觉得这个世上，如果没有他，郑瑶玉可能也活不下去了。

他们一起长大，经历过许多。唯一让他们都感到遗憾的就是郑瑶玉遇到了高玮。

“这杯酒你会喝么？”到了这个时候，郑瑶玉也惊叹自己为何会问这种话。皇帝赐的无论好坏，臣子永远都只能受着。她深知高长恭不可能谋反，也不可能背弃国家。这短暂的时间内，很多事都还来不及去做。

他们在一起的几十年时光里头，她很欢喜。

“瑶玉，孤可能要食言了。孤说过会陪你一辈子，孤做不到了。”高长恭缓缓拿起酒杯。他知道高玮不可能放过他。纵然他有军功，纵然他为齐国做过很多。可那又能怎样？臣子不过是帝王手中的棋子。始终不得选择。

郑瑶玉上前拉住高长恭的手，道：“殿下，殿下。妾替你喝，妾不想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孤孤单单。”

“或许我们可以找太后……”这都是她的慌乱之言。

太后早前和朝臣勾结，已经被高玮软禁。这事虽然没有公布与众，却也是满朝皆知。现在真正能够同高玮斗的除了高长恭没有别人了。只要高长恭将这杯鸩酒喝下去。高玮就再也没对收了。

“郡王妃莫要再阻拦郡王喝下御赐之酒。否则，这大不敬的罪名，可不好承受！”黄门警告道。

“瑶玉，好好活下去。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高长恭一饮而尽。鸩酒穿过喉咙，带来强烈的灼热。那毒酒穿肠，让他面色痛苦。他的脑子里满是这一生发生过的事，或好或坏，或悲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