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有人敲门
第80章有人敲门
李铮停下来,却并没?有动身,一双空洞的眼睛定定看着梁昭,不是?非常友好的打量,沉默让人发毛。
梁昭心里也没?有多少底气,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尊重,和黎砚知一起被人侍候的感觉不赖,但那?并不完全属于他?。
他?是?烈日中享受了树影阴凉的杂草。
就在梁昭以?为李铮终于会撕开伪作,像他?发现这一切之前那?样忽略他?的时?候,李铮又轻飘飘将凝固的视线移开了。
李铮从厨房里拎过来保暖瓶,水温是?正好的,他?将壶嘴低下来,将水杯盛到半满后把水杯重新推回去。
梁昭悠闲地将杯子端起来,心里再次对黎砚知的话表示认同。
她说?过,很多时?候不是?她需要,而是?到她这个地步,世界会对她倾其所有。而作为她的伴侣,世界也会对他?有所优待。
他?现在虽然还没?有体会到更多,但以?小见大,他?已经对这份优待足够满意了。
住的地方在一片老城区,这块原先是?学?校的家属院,住户中老人居多,一过夜里九点,外?头便很少再有声响。
黎砚知组里拍夜戏,一般这种情况少说?也要凌晨两点收工。
梁昭已经有了经验,黎砚知不是?铁人,忙完将近17个小时?的工作后再强烈的性/欲也得搁置,她需要休息,将近一周没?碰他?。
不过这也不代表他?可以?全然懈怠,黎砚知克制那?么?多天?,说?不定闲下来就会和他?搞个大的。梁昭这些天?一直在为这个做准备,各种保养,试衣裳,早睡,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拿出最佳状态。
想着,他?看了眼时?间,揭下脸上的面膜,稍微提拉一下便火速去洗漱间冲水。
路过客厅,李铮还在打扫卫生?,瞧着他?忙上忙下,梁昭心里很难克制住优越感,看吧,不受宠就是?这种下场,每天?的精力已经被各种琐事?耗尽了,根本?没?时?间提升自己。
变成庸俗的黄脸公只是?时?间问题。
还好他?不一样,黎砚知心疼他?呢,什么?都不让他?干,他?甚至有时?间给自己预约漂白手术,等过几天?,他?就能成为世界上咪咪最粉的男人,黎砚知一定会眼前一亮。
梁昭比了又比,带着满心满怀的优越感进屋睡觉。
十二点的钟声一过,彻底进入深夜。李铮把衣服收好,装进背包里,好几个小时?没?看手机,消息堆在一起,满屏红点。
李铮照例顺着各个软件打开,检查有没?有遗漏的来自黎砚知的消息。可惜一无所获,消息栏里只有几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李铮见怪不怪,公众人物的各种隐私都可以?是?交易,他?的手机号,航班,身份证号都能从黄牛那?里买到。他?在娱乐圈不算红,有声量但也就那?样,所以?还造不成困扰。
这次压在最上面的消息,他?多看了两眼。
这条是?来骂他?的。
“你这个装货,我早看你不顺眼了,赶紧从哪来滚哪去,不然我弄死你,我弄不死你我也要找人弄死你,一定让你在娱乐圈待不下去。”
“你前途也别想要了,我爆料都能搞死你,别让我逮到你,不然我保准你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社会新闻里!”
非常幼稚的恐吓,这种程度的恶言恶语李铮当了几年演员早就免疫。
他?平静地将号码拉黑,随后像往常一样拿上外?套,落锁出门。
黎砚知比他?早到一些,简单洗了个澡,给自己泡了个晚安茶。睡意是?有时?效的,过了那?个时?间就像露珠一样蒸发了,很难再次入眠。黎砚知工作时?,常备各种安神保健品。
李铮有她家老宅的钥匙,轻车熟路的开门进来,把背包从身上卸下来,里面是?黎砚知的换洗衣物,他?掏出来叠好,放到黎砚知床尾。
等一切收拾妥当,黎砚知坐在沙发上敲了敲茶几,他?了然地坐过去,将腿并拢。
黎砚知昏昏沉沉地躺到他?大腿上,揽住他?的肩膀,漫不经心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李铮的脸上很干净,不像梁昭,总有护肤品的味道。
“你今天?在家都做了什么?。”黎砚知问他?。
李铮一整天?都没?有闲着,他?的生?活是?一条固定的轨道,每天?不外?乎就是?那?些,洗衣服,洗床单,晒衣服,晒床单,买菜,做饭,打扫卫生?。
他?缓缓放低声音道:“今天?家里的酱油没?了,去了超市,超市里的水果不太新鲜,蓝莓都软了。”
黎砚知闭着眼睛,偶尔回应他一两声。
这是?她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她的精力过旺,一天?睡4个小时?也能活力满满。正是发育的时候,黎书怕她睡眠太少长不高,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坐床边盯住她睡觉。
坐着太累了,后来就改成躺着,躺着太冷了,又抱来一床被子,久而久之,就成了两人一起睡。
黎书走南闯北,又在菜市场里摆摊,人来人往的和谁都得聊上几句,久而久之,就成了热情的话痨。
她每晚都要和黎砚知讲白天发生的事情,讲着讲着,声音就带了睡意,越来越小声,就如同感冒会传染一样,黎砚知的眼皮也会越来越重。
长大之后,通过路原才知道,这在asmr中称作轻语。
“回家的路上,遇到一只有刘海的流浪猫,本?来准备了罐头,可惜它的性格很警惕,打了个照面就走了。”
李铮继续说?着,手上用木梳轻轻为她梳理着头发。
黎砚知问他?:“和梁昭相处的怎么?样?还好吧。”
不好。李铮难以?回答这个问题,他?顿了顿,鬼使神差地开口?,“是?梁昭一定让你在我们?之间做出选择吗?”
所以?,和她见面,需要在深夜另寻她处。
黎砚知睁眼,漆黑的眼珠瞄准他?,“你是?这么?想?”
李铮摇头,“我不知道。”他?的眉宇之间显出悲恸之色,“这几年我对事?情的看法越来越模糊,也许我没?有能力判断。”
他?只是?有这个直觉,对厄运的直觉。
总是?这样不是?吗?幸福稍纵即逝,痛苦却贯穿人生?。黎砚知对他?的再次接纳,使他?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