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在家里可以抱了吧”

初夏时光，四个人在院子里吃了一顿平平淡淡的午饭，看到楼晓嘴角边挂着的芝麻，显得格外可爱。

以前夜里偷吃，每次都骗自己说没吃，其实嘴角都没擦干净。

楼晓就是这样一个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显得没什么脑子的人，可爱、单纯。

“小鱼儿，陪晓晓去散会步。”

徐怡学过不少心理学方面的知识，看得出女儿有很多话要跟楼晓说，可又不想主动开口，吃个饭盯着人家看几十次。

“往这边走，那边门已经没了。”

她们没走几步就到了这边的小学，但这两年大改建，变化了不少。

楼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突然间就没了任何声响，整个人呆呆地伫立在原地。她那原本还算红润的面庞此刻毫无血色可言。

目光直直地盯着俞茗的背影，嘴唇微微颤动着，又完全不晓得该如何开口去称呼对方。可是，一股钻心刺骨般的疼痛正从她的脚底传来，一波接着一波，让她几乎难以忍受。

"你怎么了？"俞茗敏锐地察觉到了楼晓的异样，急忙转过身朝着她飞奔而来。到了近前，迅速半蹲下身，双手稳稳地扶住摇摇欲坠的楼晓。

楼晓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嘴唇微动："脚底，脚底痛......"

“靠着我，把脚抬起来给我看看。”

“别忍着，哭出来吧。”

俞茗看到一个钉子钻进了楼晓的鞋底，应该是刺破了脚底。

她横抱起楼晓往回走，喊来父亲送她们去医院。

直到急诊医生说要开始清创，楼晓才被俞茗放下。

“你…”

楼晓的话没说出口，就被医生的动作给生生压制住了声音。

“医生，麻烦轻一点。”

握着楼晓手的俞茗下意识说出口，每个字眼都透着关心和心疼。

俞深自然是知道女儿的心意的，只不过这楼晓好像有点不一样。

“痛，痛，太痛了…”女孩子颤抖着嘴唇，双手紧紧抓住俞茗的手臂，直喊疼。

那声音把整个急诊楼一楼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下次吃猪蹄的时候想一想啦，很快就好了。”

医生开了个小玩笑，算是转移一点注意力。

“我脚很瘦，才不是猪蹄。”

楼晓挂着泪珠还在反驳，把俞茗逗得放松了不少。

“明天来换药，一会去打下破伤风。虽然扎进去不多，也会痛一段时间了。”医生交待完对着俞茗父女点了点头，就走开了。

楼晓脸上布满了泪水，鬓发被汗水打湿，侧着身子靠在俞茗身上，柔弱不能自理。

“爸，你先去排下队，我带她过来。”

俞茗没顾上自己被磨红的脚后跟，又打算抱起楼晓。

“扶我过去吧。”突然扭捏起来的楼晓拒绝了她，又嘟囔着，“人太多了。”

“那你靠着我。”

俞茗第一次觉得高跟鞋的不美丽，扶个人走路都走不稳，得靠绷紧大腿肌肉才能走过去。

“是打屁股针啊。”

“嗯。”

“应该很痛。”

“嗯。”

楼晓嘀咕着不想要打针，被俞茗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经过皮试和肌肉注射，总算是可以回家。

“在家里可以抱了吧。”

楼晓沉浸在疼痛和难为情当中，猛地听到这话，以为是什么虎狼之词。

被再次抱进怀里的时候，俞茗的心跳声如鼓声传进楼晓的耳膜。

“我能自己走。”

小声的反抗没有实效，被人一路抱到了楼上的房间，这里面甚至还有她楼晓的艺术照挂在墙上。

“这么社死。”

俞茗把人放在床上，有些无奈，“那是你自己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