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那束光
该怎么形容此刻楼晨的心情呢，比知道自己从一个世界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还要震惊一点。
在那明亮得有些刺眼的灯光之下，那张脸庞乍一看似乎与自己的面庞如出一辙，然而实际上却仅仅只是一具干瘪的骨架而已。那深陷的眼窝仿若两个黑洞，透露出无尽的空洞与死寂。
而位于脸部中央的山根之处，沉着着一片片褐色的斑驳痕迹，像是手术在这张脸上留下的深深印记，诉说着曾经经历过的沧桑与磨难。那原本应该微微上扬、充满生机的嘴角，此刻却如同历经了漫长时光洗礼的老人一般，缓缓地向下耷拉着。
整个面容看上去愈发显得阴森可怖，仿佛随时都会从黑暗中伸出一只冰冷的手，将人拉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楼晨将眼神收回，语气平淡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是说哪样？整容成你吗？”何依依拔掉营养液的输液针，满不在乎的语气，指了指自己的脸，“那你为什么要这样，消失了为何还要出现，为什么不能彻底消失。”
楼晨低头思忖了一番，猜测这个人应该大概率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便先按下不表，转而以楼晓的身份套话。
“我只是出了个意外，但缘分还在。”
“可笑，缘分？意外？”
何依依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像是从血管中喷涌出来，筋脉尽显，“你们这些人总是虚情假意，把各种情况贴上缘分或者意外的标签，却不知道真正渴望发生的人是怎么在水深火热中期待着。”
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突然上前，将何依依按在床边，在床边按了什么开关，哪怕是何依依用手臂打他也不没有松手。
楼晨见那女人安静了下来，才开始说话，“不管你在渴望什么，我们都不应该去破坏别人的生活，你现在这么做已经影响了俞茗和向妮的心情，所以我希望你能停止。”
“停止什么？楼晓。我帮你找到了俞茗的住址，帮你监视着俞茗的一举一动，你不该感谢我反倒来指责我。”
何依依将那些聊天记录都放在了pad里，让那个面无表情的杨帆播放给她看。
“那你最终是要达成什么？”
“俞茗，我只不过要得到俞茗。”
楼晨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没有什么过度反应，只是这种事情不是她说了算，“那你跟俞茗谈一下，坦诚交谈。”
“不需要你来教我，我只要你消失。我比你早遇见她，比你早喜欢她，凭什么她不能是我的。凭什么我想要的都不能被我拥有，凭什么。”
何依依此刻简直气到了极点，她那满脸的怒容和无尽的气恼。她如同被激怒的母狮一般，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手中的杯子在她愤怒之下失去了控制，“砰”的一声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碎片四散飞溅。紧接着，她又抓起旁边的药瓶子，用力地朝着楼晨掷去，药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着她满腔的怒火冲向楼晨，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泻而出。
“我帮你约她，你们好好谈，我自然不会出面打扰你们。”这句话从楼晨口中说出时，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妥协，但其中隐藏的那份坚定却不容忽视。她或许是真的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解决问题。
回到城里，楼晨还在震惊之中，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要把父母给予的面貌都更改，更无法理解这种所谓的喜欢，好像比她的恋爱脑要严重很多，有偏执的迹象。
“你是说你去找了那个人？你认出她了吗？她没有伤害你吧？”向妮拉过楼晨的手，仔细看了几眼，生怕她遭遇了什么。
“没有，她身体很虚弱，还在输液，精神不太稳定，扔了一些杯子之类的就卸了力，医护人员一直在房子里守着。”楼晨回想起来还有点心生悲悯，“她认识楼晓和俞茗，我想她就是何依依，至于她之前跟俞茗怎么认识的，我就不知道了。”
向妮合上电脑，她已经在找兼职了，毕竟还要付贷款，还要过生活。听楼晨这么一描述，连她这个局外人都有些毛骨悚然了。
“她那么喜欢俞茗？是不是有病啊？”向妮想起之前俞茗让她调查的事情，脱口而出，“好像她从小就在精神病院里长大，妈妈也是个精神有问题的患者。”
两个人没有过多讨论何依依的精神状态，因为布偶猫已经叫唤很久了，要玩耍。
“你会想回到以前的世界吗？”向妮看楼晨与猫咪玩耍的时候，那跳脱的性格、自然的笑容，很是放松，不自主问了这个问题。
这会子布偶猫正躲在茶几后面，等待楼晨把手伸出来，然后给她“致命”一击。
“还好啦，反正也回不去，现在的生活挺好的，我想俞茗会解决好的。”
楼晨总是有一种坚韧的意志支撑着自己，不会宣之于口，但遇到事情的时候她会做到坚持。
当晚，楼晨便把自己一天的事情都告诉了俞茗，同时捂住了俞茗想要惊呼的嘴巴，“别说话，别害怕，我这不是回来了。我跟你说我在原来的小说里可是手撕渣男的。”
见俞茗眨巴眼睛，楼晨才将手拿走，一副等候发落的样子。
“不管她是不是体质虚弱，你招呼都不打就过去，太危险了。楼晨。”俞茗将裤腿拉上来又放下，她的紧张情绪都在手上动作里，她将衬衣的纽扣解开，接着道，“以后不要单独见她。之前菲娅都被她拘禁起来，你也知道的。”
软乎乎的嘴唇突然封住了俞茗还在唠叨的嘴巴，是严丝合缝的亲吻，没有下一步动作，似乎就是想要俞茗“偃旗息火”。
“你不能。。。”
话没说完，香软的舌头给了俞茗仿佛被点击的感受，她无奈但又喜欢。
拉丝的口水在灯光下泛着荧光，楼晨一副乖巧的表情，让俞茗实在很受用。
“不准说我了，我给你们约一个时间，你同她好好聊聊，感觉她心里的纠结很深，她可能还会知道楼晓这些年做的事情。”
俞茗被一打岔，已经气消了大半，只好点头答应。
“不过，两个亲亲不能抵消你今天的任性行为。”
“那就再亲一下。”
杨帆正在包扎手臂，眼睛不离开床上的何依依，好像下午那个姑娘离开后就一直很安静，连吃药都不排斥了。手上被杯子碎片溅到，划了口子，相比起何依依挨的刀，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很后悔答应给她找整容医院，后悔让她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
“我要吃馄饨。”
何依依已经很久没有提出要吃什么了，这句话让杨帆激动地打翻了碘酒。他让厨师赶紧现包了几个馄饨，自己亲手下厨给她煮了一碗。
“不要葱花不要香菜，杨叔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