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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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过了很久,周立行都没等到冯争鸣找他拿子弹,也没继续来跟他商量到底怎么去杀人。
直到某一天晚上,周立行突然心慌意乱,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半夜睡不着的他起床去黑老鸹牌位面前上香,那香总是刚燃起来,火一拿开就熄灭。
周立行感觉不妙,觉得这是黑老鸹在给他预示什么。
他思来想去最近有什么危险,大脑里一闪而过是冯争鸣拿着枪默默走远的身影。
周立行蓦然出了一身冷汗,冯争鸣这狗东西不会自己一个人就跑去报仇了吧!
想到这里,周立行心中慌乱,他来不及半夜三更地再去找方结义求助,决定遵循直觉,马上去找一找冯争鸣。
半夜三更,走到半路的时候,周立行调转方向,决定往光辉堂新开的烟馆那边去瞅一瞅。
结果等他到的时候,发现那烟馆浓烟滚滚,街道四周人来人往,大家都在忙着取水灭火。
没人关注到周立行悄悄摸过来,但周立行听到烟馆后巷里有打斗声。
他迅速往巷子里冲去,借着燃烧的火光,他看到一群人正围着一个蒙面的少年殴打,其中一人正要伸手去拉少年的面罩。
周立行心中一急,左右一看,捡起地上的砖头便砸了过去,正中那人的后脑勺。
那群人见有援手,立刻分出七八人,朝周立行袭来。万幸的是,并未有人带枪。
周立行深吸一口气,拔出匕首,咬牙冲了上去!
都说双拳难敌四腿,周立行只能放下心中善念,尽量一招制敌,此番危急时刻,若是留手,怕是他和冯争鸣都会被抓住。
到时候冯争鸣活不了,他还会给方大哥惹麻烦!
生死边缘,人的爆发力特别强,冯争鸣那边压力减少,他捡到了一根地上的断棍,硬生生用尖锐的那一头戳穿了一人的腹腔,豁出命般度冲了出来。
周立行抓住冯争鸣便跑,两人身上都有血,迎着烧焦气味的风,在慌忙救火的人群中,搏命地奔跑。
后面的人追出来,一边追一边喊拦住他们!
那些救火的人,好些都是烟馆的人,今夜烟馆里死了堂口大爷,大家心神不定生怕被连累,此刻见堂口兄弟们喊着抓人,他们不用细想也明白,不是发现凶手就是找到背锅的了!
于是一群人火也不救了,人也不救了,饿虎扑羊一般追逐而来。
眼见要被合围,周立行心跳速度到达了顶峰!
此时,一辆汽车从街道拐角冲了过来,凶狠地摁着喇叭,不光不顾横冲直撞,直接撞散了人群!
冯争鸣吐了一口血,推着周立行,拉开车门扑了进去。
开车来救场的,竟是徐婉言和她一起参与打金章的闺蜜。徐婉言打金章是浅尝辄止,她的闺蜜却走到了最后获得女子组的第二名,是个有真功夫的。
徐婉言学的是花拳绣腿,她喜欢那些威风凛凛的事物,也乐于去尝试各类运动,什么武术、骑马、游泳、开车、开枪她都学,她父亲是高官,家中亲戚不是有权就是有钱,对她的宠爱足以让她干一切想干的事情。
可她只能算门门懂,却什么都不精通。
此番前来,也是她安排私下跟踪冯争鸣的家中警卫传了消息,心急如焚的她直接拽上了闺蜜,从后院里偷开了父亲收藏的车辆,从美国进口的新车,未曾上牌,能防子弹。
她们二人都做男装打扮,用帕子蒙着脸。
那闺蜜更是剪了一头短发,身上还带着枪。
冯争鸣没想到徐婉言还能干出这般的事情,上车之后沉默了许久,开口不是道谢,反是责怪。
“婉言,你这也太危险了!”
徐婉言冷哼一声,“本小姐想做什么,你管不着。”
冯争鸣刚逃脱追杀,肾上腺素的效果在减退,他身上的伤开始剧烈疼痛,牙关越咬越紧,说话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不是一路人。你是达官显贵家的千金小姐,我是江湖堂口里的亡命袍哥……”
周立行此刻觉得自己不应该上车,他现在好累,好想睡觉,一点都不想听别人的儿女情长。
徐婉言本是坐在副驾座上,她从小到大娇蛮任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此刻更是直接站起来,转身越过座椅去扯冯争鸣的衣领,“你到底什么意思!”
周立行被吓得大喊,“婉言小姐!注意安全!”
“求你不要对我好!”冯争鸣也按捺不住,痛苦地大喊起来,“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徐婉言愤然回嘴,“你闭嘴!”
冯争鸣额头上有伤,血流了半脸,他气喘吁吁地瞪着徐婉言。
徐婉言又气又怒又委屈,她长长的睫毛上立刻挂起了泪珠,满脸通红,恨不得扇冯争鸣耳光,又恨不得马上大哭一场。
冯争鸣看不得徐婉言这样,心中一阵阵发梗,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周立行小心翼翼地缩在旁边不敢吭声,见这两人闹气矛盾,忍不住叹息一声。他听得懂冯争鸣的未尽之意,他们地位相差太大,注定没结果。
就像周立行自己和王喜雀,注定不能在一起。
“已经摆脱那些人了,现在我们得赶紧把车开回去。”
开车的女孩没有被影响,她一直专注地开车甩人,冷静地提醒,“车辆跑起来虽然快,但目标太大,一路上总会被人看见,容易被警察局顺藤摸瓜。”
徐婉言怒气未消,正好趁机发脾气,恼怒道:“我倒是要看警察敢不敢来查!”
开车女孩无奈地点点头,又无语地摇摇头,“虽然但是,我的小姐,你还是不要给这两位同学添麻烦。徐叔叔宠爱你,但对其他人是很严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