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哥哥弟弟

第83章哥哥弟弟

“陛下，您流血了！”

肖金瑞的一句话将众人的视线汇集到姜哲也的身上。

姜哲也挑眉一愣，疑惑道：“朕没……嘶……”

一股腥甜从唇瓣传来，姜哲也这才反应到，自己刚才太过紧张，竟然把嘴唇咬破了。

姜哲也尴尬一笑，抿了口茶水道：“无碍无碍，天气太干燥才流血了。你们继续，继续。”

李安遥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姜哲也的面庞，沉声道：“这些事情已成过往，草民也知晓，过往重重，与陛下无关。”

颜锦钰握紧拳头，焦急问道：“那后来呢？李公子为何要入宫，宋嬷嬷又如何害他？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颜贵妃莫急，此事牵扯甚广，还请耐心听下去。”

颜锦钰深吸一口气，余光瞥见坐在角落里的如意。

只见他眼眶微红，似乎也在焦急等待着。

颜锦钰平息心气，恢复往日的矜贵之态：“抱歉，还请李公子继续。”

李安遥点头，锐利的眼神忽然染上一层柔和颜色，仿佛在虚空里见到弟弟的影子一般。

“父亲去世那一年，在下刚满十八。”

也是一个夏季。

暑气蒸腾，李家院子寂静无声，唯有李家兄弟跪在祠堂中，守着两口棺椁。

李安遥没有哭，甚至连眼泪都没有。反倒是他弟弟，李安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够了，”李安遥语气不善，他站起身来，指着棺椁怒吼，“哭哭哭！哭有什么用？哭了这么久，爹娘难道会回来？”

“我知道没用！我知道！可……可我除了哭，我还能做什么？”李安逸摸了把眼泪，红肿的眼睛越发像两颗桃核。

“如今父亲一案已经了结，你我连科考之路都断了。李家族人纷纷避而不见，这明摆着要跟我们大房撇清关系……”

李安逸又擦把眼泪，可泪珠依旧落个不停：“父亲惨死狱中。母亲本就生了痨病，经不住打击，一起走了。做儿子的，丧三年，常悲咽！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李安逸说到动容之处，也顾不得长幼，站起来指着李安遥的鼻子道：“反倒是哥哥你！父母双亡，最基本的哀鸣都没有，父亲教我们的弟子规是白学了吗？”

李安遥冷笑：“弟子规本就是教给良善之家的。如今家都不在了，守着这些破规矩有何用？”

“那你说什么有用？”

“报仇。”

“什么？”李安逸的眼泪瞬间止住，一双桃花眼瞪得老大，“报仇？找谁报仇？”

李安遥回身望着天：“谁杀的父亲，就找谁报仇。”

“大哥，你疯了？”李安逸擦干净眼泪鼻涕，上来扯住李安逸的袖子，“下旨关押父亲的可是当今的天子，是皇帝！你要报仇，岂不是要谋逆弑君？”

“有何不可？”李安遥眸光闪过狠戾，“若是明君，父亲便不会枉死！颜家也不会被冤！一个昏君，为何不能反他？”

“哥哥，你若反了，那边是坐实了颜家谋逆的罪名，也坐实了父亲谋逆的罪名！”

李安逸生怕哥哥做傻事，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不行，哥哥，你可不能做傻事！”

李安遥低头看着弟弟哭红的脸，默默移开视线。

“从此过后，你我不再有任何瓜葛。你回岳阳吧，就当没我这个哥哥。”

“哥！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不行！哥！你要去哪里！”

李安遥自小读书不成，习武倒颇有心得，弟弟一介书生，哪里是他的对手。他不过稍微用力，就把弟弟撂倒在地。

“别来找我，”李安遥把身上所有的银子丢在地上，“报仇的事，我一个人来做。你，给我好好活着。”

“哥哥！”

李安遥拔腿就跑，任凭李安逸如何呼喊追赶，他都没有回头。

报仇一事，尤其是向天子复仇，谈何容易？

李安遥无名无利，在这偌大的京城里想要寻求复仇之法，自然是没有门路可循。

但城门口的一则告示却让他眼前一亮。

皇上要选妃！

还是男妃！

李安遥闭了闭眼，握紧了拳头。

很快，在选妃名册上，便多了一个名字。

李安遥。

此番皇家选妃实在是有违纲常，亘古以来，即便是再昏聩的帝王都不曾公然招选男妃。因此朝中不少大臣纷纷上折子，言官更是骂骂咧咧，闹得不死不休。

但皇家的手段也十分了得。如同颜家李家一样，找几个挑事儿的，往大牢里一关，没几天，朝中大臣便纷纷闭嘴消停。

李安遥坐在通往皇宫的轿子上，冷眼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