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这辈子，值了

第129章这辈子，值了

众人齐刷刷回头，想要看看这不要命的傻子究竟是谁。

待他们看清那人的面孔时，全体百官跟下了蛊一般，整齐划一，伸手捂嘴。

这，这傻子居然是陛下！！！

陛下他没死！

陛下回来了！！！！

眼看着大家要跪下，姜哲也大手一挥，出言制止。

“别激动！我如今不是大干的皇帝了，一个死人，怎么能当皇帝呢？”

姜哲也一脸坏笑，仰头望向上首的卫太后：“太后娘娘，您觉得呢？”

上首的小皇帝懵懂回头，望着金丝龙纹纱帐后的美妇人，奶声奶气道：“皇祖母，皇祖母，那人跟您说话呢。您怎么不回答他啊？”

幸亏太后垂帘听政，金纱帐遮掩住她的容貌，不然姜哲也便能欣赏到一张五光十色的脸。

卫太后手心后背全是汗，精致的妆容都被额角的汗水浸湿，显得斑驳又狼狈。

不可能，绝不可能！

云南那边明明已经送了密信回来，这傻小子不是死在边境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金銮殿上？

如今阮青州又被她派出去收复北地，朝堂上除了昭缇，再没有得力的心腹。

但，她也不是没有胜算。

卫太后勾起红唇，轻轻擦了擦鬓角的汗珠，定了定心神，温和回道：“来者何人？好大的口气，竟敢在金銮殿上大放厥词。”

姜哲也挑眉，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太后娘娘好定力，我都站在这里了，你还能面不改色发难。厉害，厉害。”

“昭缇，扶哀家出来，哀家倒要看看，是哪里来的泼猴，敢在朝堂上撒野。”

昭缇在看见姜哲也的那一瞬已经吓傻了。她可是领教过这位陛下的厉害，那手劲儿，差点把她脖子给拗断。

但听见自家主子临危不乱的声音，昭缇提到嗓子眼的心稍微落下去半截，但也只有半截而已。

她凑过去，小心翼翼扶着太后出来。

到底是伺候多年的心腹丫鬟，昭缇一眼便能瞧出卫太后的心境。

主子这是害怕了。

一想到那日御花园的威胁，昭缇憋得舌头都在发苦。

她十来岁跟着伺候主子，如今三十几岁的光景，她从小丫鬟长成了掌事姑姑。主子也从闺阁小姐，变成了如今垂帘听政的太后娘娘。

看着卫太后鬓角斑驳的妆容，昭缇只觉得心疼。

“娘娘，”昭缇低下头，小声劝慰，“如今阮大人不在京城，倒不如以退为进，莫要......”

话还没说完，昭缇就被卫太后凌厉的眼神恐吓住，乖乖闭了嘴。

“这等大事，还轮不到你插嘴。”

卫太后收回视线，缓步走向龙椅。

金灿灿的龙椅，雕工精良，龙目镶嵌着上等的红宝石，在朝阳的映衬下闪耀着熠熠光彩。

“皇祖母，您出来啦。”小皇帝仰头，露出纯真的笑脸。

卫太后收敛起脸上锋芒，唇角含笑，上前将小皇帝抱起。

“孙儿莫怕，皇祖母抱着你，好吗？”

“好，好！”小皇帝笑得开怀，“寅璋最爱皇祖母抱了！”

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卫太后抱着小皇帝，坐在了龙椅之上。

身子与龙椅贴合的瞬间，卫太后闭了闭眼眸。回忆如洪流般决堤而下，冲刷着她的心。

“芸娘，你可要好好学学规矩，这宫里不比卫府，事事都要谨言慎行。”

“你怎么又在读兵书！？娘亲不是教过你么，女子无才便是德！”

“哭，就知道哭！那是你哥哥的马！你怎么能抢他的？”

“看什么看？科举放榜罢了......你不会肖想着找个状元郎吧？哈哈哈，你是要入宫当妃子的，老实在家里待着，别出来抛头露面！”

“你如今不过是个美人，这位分太低了，如何能帮你哥哥谋差事？”

“咱们卫家筹谋多年，你也该怀个孩子了。”

“流产了？流产又如何！？还不快快整理好，趁着年轻再怀一个！皇家血脉，要掌握在卫家手里！”

“你不过是个女人，皇后又如何？终究比不过皇帝。”

“牝鸡司晨！你这贱人还想着批阅奏折？你懂什么是朝堂？什么是算计？你什么都不懂，只是一介无知妇人罢了！”

卫太后缓缓睁开眼眸，居高临下，睥睨着殿内的文武百官。

她腻了，也厌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