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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谢谢

第14章谢谢

魏砚山用过晚餐就起身离开了,司机把车开过来停在门口,听说他要走,林局赶紧从楼上下来,觉得挺尴尬:“实在不好意思,赵老师可能…”

他这话是对沈序说的,但魏砚山在身边,就下意识觉得这是魏砚山带出来的人,于是对他赔笑。

魏砚山没有表态,沈序手扶着车门笑了一下:“林局见外了。”

“那咱们有机会再联系。”林局又对魏砚山道:“魏总慢走,我就不远送了。”

车子驶出会展中心上了主路,小赵问:“魏总,是回公司还是?”

魏砚山看向沈序:“你直接回家?”

“不了,我要回仁瞳一趟,今天魏老一整天没看到我,我去看看他的情况。”他意识到魏砚山应该是要回公司,又补充:“你把我放在地铁站就可以了。”

魏砚山:“我记得以前陆医生每晚六点准时下班,周末如果没有特殊需要也可以不去仁瞳。”

沈序的唇角带着无奈的笑意:“你也说是没有特殊需要了。”

不管两人之间的气氛如何尴尬,提到魏敬渊,沈序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像是真的把他当成了一个生了病的孩子:“我在和魏老的聊天中感受到他在傍晚情绪会明显的出现恐惧和焦虑,也就是俗称的日落综合症。”

魏砚山闻言眉心一皱,以前陆医生大多是向他汇报老爷子一整天的生活状态,他工作很忙,可不管多晚,忙完了总会仔细地看看陆医生发来的文字和视频,但更多的治疗手段和方案陆医生大多是和方泽商量,很少对他提起这些。

沈序不疾不徐地解释:“这是阿尔兹海默症患者的一种常见的表现,不用太担心,魏老的表现其实并不算明显,但是他今天一直没看到我,我还是过去看一眼放心一些。”

魏砚山今天没有其他的行程安排,对小赵道:“直接去疗养院,我正好过去看看爷爷。”

夕阳西下,橙黄色的光洒在草坪上,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美不胜收的景色,可对于阿尔兹海默症患者来说,光线的突然变化意味着恐惧。

魏敬渊的表现并不明显,以至于陆医生并没有留意过,沈序走得晚,因此没有错过他在这个特殊时间表现出的焦虑。

这是一天里温度最舒服的时候,太阳还剩下一点余晖,不像白天那么热,不少患者都在护工的陪伴下在草坪附近散步,魏砚山的目光从每个人身上流连而过,沈序提醒道:“魏老不会出来的,这个时候他多半是在床上躺着。”

抵达住院部,护士刚刚交完班,看到沈序突然跟着魏砚山过来,护士长立刻诧异地迎了上来:“沈医生,您今天不是休息吗?”

“过来看看魏老,”沈序笑着解释:“老爷子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晚饭时心情不错,老爷子吃了不少,我还劝他下楼去散散步,但是他老人家不肯,在房间里呢。”

护士长的描述与沈序如出一辙,魏砚山心里惦记老爷子,沈序看他一眼:“我们过去看看。”

很多病房还没开灯,但魏老的病房就连墙壁的小夜灯都打开了,护工坐在沙发上陪着他聊天,老爷子明显对他的话题不感兴趣,坐在病床上目光四处游移,沈序推门的声音并不大,却把他老人家吓了一跳。

看到沈序,尤其是看到紧跟着他身后走进来的魏砚山时,魏老的脸色明显放松了一些:“你怎么来了?”

爷爷当年在生意场上有多意气风发,如今就有多可怜无助,魏砚山站在门口看着魏敬渊缩在病床上佝偻的身体,心里很不是滋味,走近病床边开口解释道:“我刚刚和沈医生参加了一场交流会,结束后一起过来看看您。”

魏敬渊像个心满意足的小孩子一般露出了笑容,护工很有眼色地起身推门离开了,魏砚山坐在床边,替老爷子把被子往下拉了拉:“您想不想出去逛逛,我陪着您一起。”

魏敬渊摇头:“我不想动,只想躺着。”

魏砚山的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情绪,魏敬渊最疼这个长孙,父母猝然离世以后,他成了魏砚山的倚靠。

当年被魏华礼抓回南临,原本以为是死路一条,他还记得他被两个高大的保镖按在座椅上时的心如死灰,然而魏华礼最终没有动手,等回了老宅魏砚山才知道远在国外的老爷子听说了这场变故提前回国,这才保住他一条命。

这十年在魏敬渊的庇护下成长,等他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老爷子却确诊了阿尔兹海默症,再看不懂他取得的任何成就。

病房里白炽灯的光照在魏老身上,让他看上去更加苍老,魏砚山艰难地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又哄他:“我陪着您去喂锦鲤。”

魏敬渊皱着眉,仍然很抗拒:“我说了不想去!”

魏砚山心中又气又疼,情绪鲜少被人这样牵扯,他骨子里本来就带着股强势,总觉得只要能说服老爷子走出这间病房就像他的病也会痊愈一样,也同样固执地不肯妥协:“我们只逛半个小时,天黑之前就回来。”

魏敬渊不懂魏砚山今天这是怎么了,刚刚看到他时那么点亲近立刻烟消云散,看向站在门口一直没开口的沈序:“沈医生,我想请他出去!”

“您……”魏砚山脸色不算好,刚一开口,沈序已经走上前。

“魏砚山。”

沈序语速很慢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魏砚山压着眉眼擡头看着他,正对上沈序温和的眼神,沈序很小幅度地朝他摇了摇头。

“您不想去就不去,正好现在外面起风了,明早吃过早饭我再陪您去喂鱼。”沈序温声安抚魏敬渊。

有人给撑腰的魏敬渊不满地瞪了魏砚山一眼,语气仍然不善:“我要看新闻了。”

老爷子下了逐客令,自顾自地伸手拿遥控板打开了电视,对病房里的另外两人视而不见了。

魏砚山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后知后觉地觉得懊悔,他的目光落在魏老的脸上,看他那双与苍老的外表截然相反的单纯如孩童般的双眼。

他看老爷子看得专注,并没有留意到沈序一直站在身侧看着他,沈序迟疑地擡手碰了一下魏砚山的肩,指了指门口。

护工很快返回了病房,魏砚山站在门外看着魏敬渊半晌,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要出去走走吗。”沈序轻声问。

天半黑,两人的影子落在脚边,几乎与路面的颜色融为一体,魏砚山垂眼看着水池中的锦鲤,看不出情绪。

沈序坐在池边没有说话,他们上一次这样安静地待在一起还是好多年前。

那个时候魏砚山是个少爷,乡下潮湿闷热,到沈序家的第一晚异常难熬,他在床上翻了半宿没睡着,撑着受伤的腿靠坐在小院里。

身后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吱呀”一声推开,沈序从房间里出来,魏砚山没回头,沈序也没说话,他们也是这样沉默,直到天边擦亮,沈序才扶着魏砚山回了房间,从那天开始两人一直睡在一张床上,直到魏砚山被带回南临。

哪怕是时隔多年,魏砚山仍记得那晚的圆月洒下银色的光,他们的影子也像现在这样落在一处。

“我刚刚太心急了。”过了一会儿,魏砚山开口说。

沈序手撑在身侧,身体放松地往后靠,他不习惯穿西装,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很温柔地笑了一声:“作为家属如果不心急就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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