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仅此而已
第8章仅此而已
沈序站在走廊上，直到数字显示抵达45层才小声说了句“晚安”，转身回了家。
椅子被撞翻在地，装蜂蜜的小盒扔在桌上，购物袋把他的手腕勒红了，膝盖被磕得有点痛，一切都显得那么滑稽而乱糟糟。
沈序弯腰扶起椅子，将购物袋里的食物一一放进冰箱，这才转身去门口拿起那杯蜂蜜水，蜂蜜随着时间而有点沉淀，他一口气喝了大半，冰凉的蜂蜜水滑进胃里不太舒服，但沈序并不在意，顺手从书架拿了一本书回了卧室。
天玺公馆一共就两种户型，一种是沈序租的两室两厅，面积在九十平左右，另一种是180平的大户型。其中45层和46层是打通的楼中楼，站在顶层可以将繁华的市中心尽收眼底。魏砚山没换衣服，站在落地窗边遥遥看着远处的港口，他的太阳xue一跳一跳的疼，很是疲倦，但精神却亢奋，根本睡不着。
今天在电梯里看到沈序，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真的醉得不轻。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沈序提着袋子站在外面，只穿着很简单的短袖短裤，竟让他恍然觉得像是在十年前的那个小院沈序去镇上采购回来的场景。
他突然的回国，和自己同住在一个公寓楼里，甚至窗外正对着自己的办公室，没人会相信这是巧合。
魏砚山的眸色与窗外的夜空一样深，这么处心积虑，让人猜不透原因。
不管接不接受，那个他用了很多年才逐渐放下的人再次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带着不为人知的目的，因为魏敬渊的关系，他们不得不产生交集。
魏砚山转身返回卧室，他可以接受沈序做魏老的主治医，也仅此而已。
疗养院的工作性质和时间都与医院差不多，沈序昨晚睡不着，直到半夜才勉强睡了一会儿，然而闹钟还没响就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做医生的手机从不敢关机，看到屏幕上方泽的名字，沈序只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清醒过来，急忙接了起来。
“沈序，我在微信给你发了个定位，你赶紧叫个车过去。”方泽一边开车一边语速飞快地说：“有个朋友的母亲出了点状况，本来是要今天上午送到疗养院的，没想到半夜突然发病，你快点过来，具体情况咱们见了面再说。”
沈序动作飞快地洗漱完换了身衣服，一边叫车一边下了楼。
还没到六点半，天蒙蒙亮，路上没有什么车，一辆黑色轿车打着双闪停靠在路边，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站在车旁，看到从公寓里冲出来的沈序，愣了一下，往前迎了两步：“沈医生？”
“许秘书？”沈序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车：“好巧，这么早，您这是？”
老板的行程自然不是他随便透露的，许嘉的大脑飞速运转，眼瞧着沈医生从天玺出来，第一反应就是他这是从魏总家刚离开，但看他脸上的意外不似作假，猜测了几秒没分析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得体地笑道：“今天魏总有工作安排，我在等他。”
app上暂时没人接单，沈序知道再问就越界了，笑了笑，身后的玻璃门传出开锁声，沈序一回头，魏砚山从里面走出来。
他今天穿着休闲，打量的目光落在沈序身上，沈序没有忘了昨晚的难堪，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早。”
“是够早的。”魏砚山看他。
沈序怕他误会，急忙解释：“是方院长给我打电话，说有个朋友的母亲出了点状况，让我赶紧过去看看。”
魏砚山眉头微皱：“城东的别墅？”
沈序点点头：“是。”
那是林家的老宅，林烨的外公去世以后房子就空着，魏砚山知道林烨的母亲多半是被林父锁在那边。
“你坐我的车过去。”魏砚山简明扼要地说。
沈序迟疑了一瞬，知道魏砚山今天必然是有重要的工作，不然许嘉不可能这么早就过来：“那你…”
“再安排一辆车。”魏砚山侧头看许嘉。
许嘉立刻拿着手机走到旁边打电话安排。
时间紧张，沈序来不及客气，魏砚山显然也不欲多说：“林烨是我和方泽的朋友。”
一句话简简单单地把自己的动机解释清楚，和沈序没有一点关系，全是看在林烨的份上。
沈序点点头，打开车门：“谢谢。”
车子很快启动，趁着这个功夫沈序才来得及听方泽半小时之前发来的五六条长达六十秒的语音。
宾利的内室空间大，车上极淡的香氛味若有似无地钻进沈序的鼻腔，多少缓解他由于没吃早饭而产生的头晕反胃。
司机是跟在魏砚山身边多年的老员工了，是个懂得看眼色的人，车子驶向城郊，途中将车子停靠在路边，请沈序稍等一会儿开门下了车。
没过几分钟，司机小跑回来，把手中的袋子递给沈序：“三明治和牛奶，沈医生您吃点。”
沈序有点惊讶，下意识打量这车的奢华内室。道了谢接过早饭，拿在手上没有吃。
魏砚山这顶配的车子，万一座椅上撒了一滴牛奶恐怕清洗费都不便宜。
司机见沈序一直拿着不吃，开口劝道：“沈医生您趁热吃，这三明治刚刚在便利店加热过的，冷了就不好吃了。”
他说完又笑着补充：“您放心，我平时来不及吃早饭的时候也总在车上吃的。”
沈序擡眼从后视镜看向他，司机自知没说对，冷静解释：“等红灯的时候吃，开车的时候我不吃的。”
多说多错，他说完自动闭嘴。
四十分钟以后，沈序喝完了最后一口牛奶，车子也停在一处别墅的院门口。
林家的保姆早早就等在门外，方泽刚停好车就看到魏砚山的车过来，以为林烨也给魏砚山打了电话，径直走过去，没想到车门一打开，沈序从车上走了下来。
“方院长。”沈序顺手关了门，隔断了方泽的目光。
车子丝滑地往后院的停车场开，方泽盯着渐行渐远的车，忍不住问：“砚山没过来？”
“他有事。”沈序顺嘴解释，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显得他与魏砚山的关系是多么亲密：“您朋友的母亲在哪里？”
方泽还是没想通沈序究竟为什么坐魏砚山的车过来的，但正事要紧，站在一边的保姆急忙接口：“夫人在二楼呢。”
一踏入别墅就听到一阵阵凄厉的叫喊声，沈序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保姆指了指楼上，压低声音小声解释道：“昨晚夫人吃过晚饭在花园散步，突然来了一个陌生女人，我没有防备开了门，谁知是先生的…”
提到这事保姆一脸懊悔：“那个女人进来以后对夫人冷嘲热讽，她走了以后夫人就发病了，把家里的东西全摔了，我实在害怕，赶紧给少爷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