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北斗祭（三十）【VIP】
第83章北斗祭（三十）【vip】
清姬和土地神的共同影响下,江户城中除了阴阳厅搜查官之外的普通人全部陷入了沉眠。守在外头的技术部门顺利解除了结界，经历了一场三百年前大梦的人们终于重归现实。但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没有被立即唤醒,北斗大祭的中心会场上躺了一地的“尸体”。
皇昴流接到消息后立即甩开了没完没了的会议和问询,飞到会场接手了后续的安置工作。神久夜把现场交给他,自己就不管了，忙活了一晚上的众人各自交接换班,回到了阴阳厅。
一回到自家地盘,神久夜没回办公室,而是先去了一趟看守所。
阴阳厅内部的看守所是一栋独栋的高楼,一共十四层，前十层在水上，后四层在水下。水下的楼层专门用来关押犯罪情况严重,或者力量强大兼具越狱的实力和行动力的犯人。一周前浮世绘町骚乱的主使者前松姬神社神主洗一虽然客观上连对外沟通能力都没有了,但属于犯罪情形严重这一波，所以也被关在这里。
看守所内部遍布层层叠叠的阵法,每层都有专门的看守，由于阴阳厅工作的特殊性,大部分甚至不是人类。关押洗一这一层的看守就不是人,神久夜从电梯里出出来之后感觉到一束目光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对方没有露面，辨认出出她的身份后没有出出手阻拦,神久夜畅通无阻地穿过了长长的走廊，来到洗一的拘留室。
拘留室里这会儿有不少人。洗一被抓住之后,人鱼肉的诅咒被彻底激发进入了后期阶段,关在牢笼里的人像块半融化的橡皮泥，一切作为人的机能已经全部退化,别说审讯了，研究中心的人想尽了办法都没能跟他取得沟通。
此时大半夜还在拘留室里加班的就是一个不撞南墙不死心的研究小组，牢笼前的空间里摆满了各种看不懂的仪器，充满创意的研究员们似乎打算玄学不够科学来凑，绞尽脑汁地想找到撬开洗一大脑的方法。
神久夜在数名白大褂中间先看到了自家新人，土御门元春正歪歪斜斜地靠在一台看起来很像核磁扫描仪的仪器旁，面前有个研究员口沫横飞地跟他说着什么。他面上的神情兴致勃勃的，手里还翻着一份a4纸打印的文件，居然一副好像真的听得懂的样了。神久夜一进门，他就立即察觉到了地擡头，乖觉站好打招呼，“室长。”
研究员当即止住介绍，努力收敛住神色，“神代宫大人。”
神久夜走过去，“说什么呢？”
土御门元春给她展示自己手里的文件，“山田研究员刚刚检测到了洗一的脑波信号。”
文件上的脑电图和旁边的注解复杂得像外星文，神久夜一顿，转向研究员。
研究立即比手画脚地解释，语气难掩激动，“我们刚刚发现虽然洗一神主的大部分身体机能已经退化，但大脑这个重要器官似乎仍在运作，神经元细胞还在积极地传递电信号，他的脑电波依然能够被仪器检测到。就比如刚才，他的脑电波显示他似乎进入了第三阶睡眠状态，平均频率4～7hz，振幅较大，δ波占比达到了30%以上，α脑电波不对称程度变化非常明显……”
神久夜：“……”
土御门元春悄悄凑过来将其翻译成人话，“意思就是说，他在做梦，而且剧情非常跌宕起伏。”
亲身经历了这个跌宕起伏剧情的神久夜，“……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来点我不知道的？”
土御门想了想，“皇昴流副长之前来了一趟，对洗一前神主用了招魂仪式，然后发现他的灵魂也退化了。”
“嗯？”
比起大部分都是直接攻击□□的咒术，阴阳术的研究的确更偏向于灵魂，能够跟死者的灵魂对话，同样也能把生人的灵魂从身体内拉出出来，这方面皇一门就挺擅长。
“咒术界那边不是有一个理论吗？人的□□其实是灵魂的外在反应之类的，洗一前神主的情况的确可以从侧面证明这个观点。他之所以能够‘不死’，就是因为那些承担了死亡性伤害的都是□□，只要灵魂不变，他就能一次次活过来。但本质上，这种过程对于灵魂并不是没有损耗的。”土御门元春说，“室长你知道阴阳道在咒术界那个理论上延伸出出来的对死亡的推论吧？”
阴阳道认为，人，灵魂脱离□□进入轮回，实际上是一种对灵魂的保护。如果没有这种机制，就样，死亡后立即原地复活，那么在这的部分再也不会回来，一次次重复这个过程中，这个被强行留在人间的灵魂会逐渐消耗殆尽，”。
所以在阴阳界，复活死者或者将人的灵魂放进某个不具备轮回能力的躯体严重的重罪。
“洗一的灵魂被召差不多，”土御门元春无奈摊手，“已经快被消耗完了，也失去了对外沟通能力，所去再另想别功，但是至少……额，验证了一个学术猜想？”
旁边的研究员疯狂点头认同，“没错，在现代人鱼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更不用说吃过人鱼肉的人，这位前神主实在是一个绝好的研究案例！”
神久夜：“……”
总的来说，虽然对对调查洗一的合作者毫无帮助，但填补上了人鱼肉研究上的部分空白，为灵魂方面的学术研究做出出了卓越贡献——是这个意思吗？
看着研究员们激动的神情，神久夜默了默后，终于还是镇定点头，“嗯，做得不错。”
随即不等眼睛一亮的研究员们继续这个话题然后熟练且状似不经意地将话风拐到拉经费上，她果断跳过流程问，“今天有其他人来过吗？”
土御门元春摇头。
“那今晚有人离开过吗？”
提前打招呼封闭了洗一的拘留室，并且一查完日轮神社立即就赶了过来守在这里的少年阴阳师和她对视了几秒，笑了，“也没有。”
神久夜一扬手，一枚纸符当即从她指尖脱手而出出。纸符飞到半空中后无风自燃，火光一落地就变成了淡金色的光芒，流水般将室内所有人都覆盖了进去。
不少研究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正要待询问，忽然猛地发现他们其中的一个身上冒出出了淡淡的红光。
那人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迎着同僚们惊骇的目光，他正要张口，土御门元春已经紧跟着默契出出手。房间地板微微一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布下的阵法当场启动，黑色的咒文漂浮而起化作锁链眨眼就将研究员捆缚在原地。
冒着红光的研究员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这个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兔起鹘落地结束了。拘留室内霎时间一片安静，土御门旁边的山田研究员原地呆住。
神久夜冲他点点头，山田是这个研究小组的副组长，她还礼貌地跟人打了声招呼，“我带他走了。”
“啊？哦……”
土御门笑眯眯地冲其他人一招手，然后打了个响指。变成锁链的咒文又融化了一部分飘到了晕倒的研究员身体底下，拖着他浮了起来，两人在研究员们迷茫和惊恐交错的视线中把人带走了。
十分钟后，咒术研究中心。
诅咒研究系的系长对着被送过来的研究员那颗打开的脑袋和脑袋中央的血红色“蜘蛛”，肯定地对神久夜点头，“千叶家的术式，和大山副组长脑了里的咒力残留一模一样，应该是出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大山副组长就是之前那个被千叶操控，试图冲击研究室抢魔王小槌的倒霉蛋。
神久夜在意识到江户城其实是洗一的梦的时候就想过，洗一目前已经失去了所有对外界的感知，连时间的流逝都算不清楚，他是怎么在北斗大祭的第一晚，刚好做了这个有关三百年前的梦的，真的只是巧合吗？
单凭他自己绝对没办做到这一点，只能是有人在外部对他施加了影响。他现在被关在阴阳厅的拘留室里，里头发生任何灵力波动都会立即被看守者发现，要对他做手脚只有一个机会，就是研究中心的人去拿他做实验的时候。
只有在那个时候，洗一的拘留室里会出出现阴阳术的反应是非常正常的事，也不会立即引发看守者的警戒。想明白这一点后，神久夜就让土御门去调查了今天都有哪些人去见过洗一，并且授命这一层的看守者封闭牢房，把所有去过的人都留下来，那个被控制的研究员果然没来得及找到逃跑的机会，被赶去的土御门元春堵在了那里。
“千叶家的咒术要控制被施咒人必须和对方有所接触，长时间控制需要定期补充咒术，我这就去查这两人还有那个被控制的日轮神社神主弟弟这几天的动向？”土御门元春自觉问。
凝望着玻璃墙里头的人，神久夜点了点头，无可无不可地同意了他提出出的调查方向，随即露出出了一点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有个想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