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南天竹（二十六）【VIP】
第444章南天竹（二十六）【vip】
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观察地,御所见校长面上的神情很平和，“神代宫阁下是怎猜到胀相他们在我这里的？是我哪里露出破绽了吗？”
神久夜：“见过熄火行灯之后猜到的。”
她面前的人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熄火行灯告诉我的确有人带着胀相去找他掩盖过痕迹，但是他不能说出那人的身份,他的舌尖上有个封锁消息的咒印,但是那个咒印是他自己下的。这不符合加茂宪伦一贯的风格,他这种人习惯于将一切把控在自己手里，而且咒胎九相图失窃所有人第一时间就会怀疑到他身上,他掩盖自己的身份没有意义。而那个去找熄火行灯的人,之所以不自己动手,我猜他是防着有人从咒印气息上猜到他的身份,比如悟。”
“虽然全阴阳界都知道六眼的能力，但是六眼到底有上百年没出世了，他到底能够做到什地步,其他人也没有多少认知。能够防备得这仔细,那个人肯定是对六眼有所了解，至少是亲眼见过他的人。虽然那个时候悟还没有入学,但是我听他说那个时间点正逢他已经开始提前嚷嚷着要去东京咒术高专念书，因此五条家邀请你去了五条家本宅好几次,想必应该是对他映象尤其深刻吧？”
御所见校长面露恍然,神久夜继续道，“再加上虽然特级咒灵非常惹人注意，但能够检测到特级存在的其实也只有东京和京都这两个地方。如果真的不希望胀相他们被发现,全国那多府道县，带着他们藏到其他地方去就行了,没必要多此一举地去找人掩盖气息。所以我猜去找熄火行灯的那个人自己没办法离开东京,但又有地方可以供他们藏身，符合这多条件的,也就是御所见校长你了。”
“原来如此，”她面前的人面露苦笑，“没想到居然有这多漏洞，看来是我自作聪明了。”
并不是。
神久夜平静注视着眼前的人，这位东京咒术高专的现任校长应该是她在这个时空里遇到的最有脑子的人了。
在十多年后的那个时空里，东京咒术高专的校长已经是夜蛾正道，御所见调职进入了咒术师总监会。当时整个咒术界的存在感几乎全都被五条神子一个人承包了，御所见校长本身也不是张扬的人，所以神久夜其实没多少有关他的记忆。
她以前对他最深的印象还是来自于大只版本的五条悟的评价，当时五条神子说他是个难得的聪明人。
这个评价着实不低，神久夜最早以为御所见校长的聪明是体现在他的个人经历上。他本身来自于一个普通人家庭，在高中时期被当地的土地神社发现了术师天赋，推荐到咒术高专。但是从高专毕业之后他没有直接当咒术师，反而续上了自己之前被打断的人生规划跑去念了普通人的大学，甚至以惊人的智商和学习能力考上了东大法学部。
从大学毕业之后他又在普通人那头混迹了好几年，也不知道他是怎混的，先是进入了某个议员竞选团队里，且真的帮助对方选上了议员，被选上的议员投桃报李反过来还打算提携他，就这地差点就被他混到了从政的道路上。
但就在他在普通人社会的前景一片光明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又忽然拒绝了新任议员的提携，回到了东京咒术高专教书，且这一路从普通教师干到了校长。
他在当普通人的时候积极从政，当了咒术高专的校长后却领着整个学校一起极力避免掺和政治，也十分听从总监会的决定。他近些年来唯二跟阴阳界的政治搭边的动作，一个是两年前同意了五条家的未来家主入学；另一个就是为了缓和跟阴阳道的关系，忽然给咒术高专增添了一门阴阳学基础的课程，然后招来了神久夜。
两个决定都可以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和他之前对总监会的顺从呈现强烈反差。
哦，不对，现在还要加上第三个，私自藏匿特级咒灵，藏的还是整个阴阳界正在找的咒胎九相图，一藏藏了三个。
神久夜来到这个时空之后倒是终于跟御所见校长打上了交道，然后就发现五条神子果然慧眼如炬。最明显的例子，加茂家利用窗制造信息差故意削减普通家庭出身的咒术师的势力这件事，他就是整个咒术界里最早发现的人。
当时神久夜察觉到普通家庭出身的咒术师牺牲率的异常找他要近几年的事故资料，头天才跟他提起，第二天他就让人把整理好的资料送过来，并且他派过来送资料的人恰好就是被盯上的下一个牺牲品灰原雄。
他甚至备。
所有人都早地察觉阴谋，是出自于他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的敏锐，毕竟大部分普通家族出身的咒术师都是现在知道了他和当初那位须磨桑的关系之后回头看，她，是御所见校长一直在盯着加茂家，地察觉到加茂暗地里的动作。
甚至他更早些时候的那些决策，从同意五条家六眼入学到忽然想要为学校不知道他是什时候察的咒术师的迫害的，但这两个动作似乎都是他为挑破这个阴谋做出的准备。
而另一方面，机构，原本绝对没办法反抗总监会的命令，但是从五条悟入学之后这种情况就发生禅院盯着加茂撕咬，咒术界一片混乱的当下，咒术高专反而人出身的咒术师的力量。
要说这种局面的成形全都是凑巧，都是东京咒术高专这位现任校长运道好，神久夜是绝对不信的。
望着面前的人，她忽然生出了些好奇，“御所见校长您当初在普通人世界前景一片光明，为什忽然重新回来咒术界？”
她面前的人微微一顿。
回忆起他方才提起自己的曾祖母和须磨时的表情，神久夜忽然意识到了什，“跟须磨桑有关吗，你应该不可能见过她吧，是您的外祖母跟你提过？她是个怎样的人？”
落在竹林里的夕阳光线逐渐转深，御所见校长背后的特级咒灵似乎也被这个问题吸引了注意似地，下意识地也看向了他。
俗话说外甥像舅，虽然放在御所见校长这里不太合适，但他和这会儿站在他背后的特级咒灵别说像了，简直看不出半点血缘关系上的相近之处。
胀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代表的是人死后刚刚开始腐化概念，在他的兄弟中是最具人样的，外形就算放进少年漫里也能是个能用五官带偏观众三观的人气角色。但东京咒术高专的现任校长却是个长相挺普通的中年男人，除了怎说也是个术师，并没有普通中年男性必备的啤酒肚，其他跟大街上能看到的大叔没有特别多的区别，最多算个看起来比较温和有点教师气质的大叔。
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御所见校长明显晃了一下神，“我应该算是……没见过她。只是小时候外祖母经常跟我提起她。”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有关于须磨姨曾祖母的事，他缓慢组织了几秒钟语言才翻开那些尘封的记忆，缓缓开口。
他的曾祖母身体好，活了一百多岁，是当地有名的长寿老人，并且难得地一直到离世之前还意识清明，一点都不像个活过了一个世纪的人。
“……外祖母是个很讲道理的人，比我父母都讲道理。我嘛，神代宫大人见笑，小时候经常调皮捣蛋，看着要被揍了就往她那里跑。虽然还是会被教训，但是比起我父亲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教训法，她总能让人心服口服。曾祖母跟我说她小时候是她的长姐带大，那时候她也是这样教育她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就喜欢回忆自己年少的时候，他儿时跑到曾祖母那里玩，缠着她讲故事，她提得最多的就是那位长姐。她是家里最幼小的孩子，长姐比她大了将近十岁，父母没有时间，平时都是长姐负责照顾弟弟妹妹。在她口中那位最大的姐姐哪里都好，漂亮、温柔、勤劳还聪明。
那个时期的女孩子结婚早，一般过了十五就嫁人了，但是长姐为了照顾家里一直拖到了二十岁左右才被一个东京来的游商相中，上门提亲。她嫁去东京前，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家里最小的妹妹，他的曾祖母，那个时候她才十岁左右。
他的曾祖母也没想到长姐离家时看她的那一眼就是她跟她这一生见的最后一面，再往后就是永久的生离和死别。
“至于为什进入咒术界，”御所见校长露出一个苦笑，望着落在脚下的夕阳，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沉默和恍惚。
“……说来惭愧，那只是一时意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