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彼岸花（五十八）【VIP】
第300章彼岸花（五十八）【vip】
长野,松本城。
五条阁下那张阴阳界无人不晓，甚至享誉了普通人世界高层的脸在门口出现的时候，上门拜访的长野县警察本部长立即就识趣地提出了告辞。
神久夜也没多做挽留,意思着将人送到门口,回头转向五条悟时语气随意了不少。
“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完美完成任务哦,还顺便在楼下吃了个早饭。”
靠在沙发上的白发青年竖起一根手指，懒洋洋转着指尖上的球,被咒力控制在他指尖上方的金色圆球左转一圈右转一圈,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旋转出了残影。
城堡里的侍从小心地送来了咖啡和点心,7蹑手蹑脚地快速退下,那战战兢兢的态度不说像老鼠遇到猫了，简直像遇到了活的恶龙，还在喷火。
目送着侍从一踏出房间就如蒙大赦的背影,神久夜失笑地走到“恶龙”身旁坐下,没提任务的事先问了句闲话，“我早就想问了,我父亲那边的人为什么这么怕你？听说你当年打到本宅家门口，把源氏的大门都给拆了,真的假的？”
五条悟淡定表示,“真的哦。”
神久夜一挑眉，“他们怎么惹你了？”
“我想找源氏家主问个问题，但是他好像不是很愿意回答,也不出来见我。”白发青年一手支着下巴，转着球的指尖一擡,那个金色的球立即被引力牵引着飞上天花板,“所以我就只能直接去找他了。”
“什么问题？”
“秘~密。”
“……”神久夜表情古怪，“你跟我爹之间有秘密？是不是有点奇怪？”
悬浮在五条悟手指尖的咒力忽然解除,天花板上的金色咒文球砸回他手里。五条神子回头看向她，眨了眨眼睛，“久夜的父亲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哦，放心吧。”
“谁担心这个了……”
神久夜终于无奈，注意力转移回他手里玩了半天的那个咒术球说起正事，“这就是鬼舞辻无惨的细胞？”
“是啊，增殖能力强得惊人呢，如果不是被控制着现在说不定已经复制出一个无惨出来了。”五条悟跟着她流畅转移话题，扔玩具球似地再次将那个咒术笼子上下抛了一下，“简直跟癌细胞一样，真可怕。”
他说话的功夫，那团被锁在咒术牢笼里头的血肉细胞还在试图找机会逃跑，它不断扩散，外皮触碰到最里侧的咒文时增殖出来的细胞迅速被激发的咒力湮灭，细胞团被迫缩回原状，但紧接着它7会重新增殖，再次尝试，周而复始。
常人看到不屈不挠执着生长的东西，哪怕是根杂草，也会油然生出对生命的震撼，给它冠以“草坚强”的美名。但是无惨的这团细胞给人的感觉却不是震撼，而是某种异样的扭曲，看久了甚至会有种精神被污染的惊悚，的确像癌细胞。
神久夜看着那团活动的血肉若有所思，“老实说，我一直觉得鬼舞辻无惨的诞生很奇怪。”
“嗯？”
“我拜托贺茂师兄调查了鬼舞辻无惨还是人类时的所有生平资料，一个好好的人忽然变成了见不了光的鬼，当时的阴阳界也对他的情况挺好奇，他的资料保存得还算完整。根据当时的记载，据说鬼舞辻无惨在他母亲腹中的时候曾经一度心脏停跳，甚至他刚出生时其实是死胎。”
她端起侍从送过来的咖啡，鬼舞辻无惨留下的血肉还在咒术笼子里不断挣扎试图逃脱，生命力旺盛得跟“死”这个字毫无关系。
“但是他不知缘由地白已活了过来。在之后的成长过程中，因为先天不足他一直缠绵病榻，被医生判断活不过二十岁。就在他快要面临被预判的死期的时候，产屋敷家来了个医术高明的医术，声称能够治好无惨的病。”
“产屋敷家答应了让他进行尝试，但是喝了他配制的药之后，无惨的身体状态反而恶化加重了。他觉得那医生是个庸医，把他杀了。但是没过多久，他的身体状况在恶劣到最严重的程度的时候忽然开始反弹，他逐渐恢复了健康，但与此同时也变成了鬼。”
“据说那个医生被杀前正在配最后一副药，他死之后无惨果然如他所承诺地恢复了健康，只是多出了必须以人类为食和畏惧阳光的毛病。鬼舞辻无惨一直在找的青色彼岸花似乎就是那个医生留下的药方里的，他这么执着于找到它，大概是觉得如果凑齐了最后那副药方就能彻底治疗好他畏惧阳光的弱点吧。”
的糖，一边煞有介事点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随便医闹，”
神久夜回头看向他的咖啡，撒上去的砂糖像堆起的山，很快淹没进了焦褐色的液体里。
“其实鬼舞辻无惨的医生，会不会根本不是普通人。”
“明显不是哦，”似乎是糖终于加够了，白发和了一下咖啡，“普通人可不烦的鬼，跟蟑螂一样怎么都杀不死。”
神久夜：“我看完鬼舞辻无惨的治疗之后感觉他的情况跟我们认识的一个人，不对，应该算咒灵吧……挺像的，你还记得胀相吗？”
五条悟搅拌咖啡的动作一顿，微微擡头。
“准确来说他们应该是咒胎，既不能算咒灵也不能算人。如果鬼舞辻无惨也是咒胎的话，他刚出生就是死胎也是理所当然的。之后他的身体持续衰弱，看起来像是患了重病，实际上可能是他体内属于咒灵的力量在逐渐觉醒蚕食人类的血脉。而他畏惧大阳光这个弱点比起当初的病症没治疗完，更像另一种情况——”
神久夜看向他平静说，“天与咒缚。我没记错的话，虽然已经隔得很远了，但是确跟？”
而崇德上皇作为享誉日本的四大怨灵之一，他标志性的诅咒就是血。
作为他后人的加茂家的家族术式就跟血有关，鬼舞辻无惨制造出鬼族并且控制他们，同样是靠他的血。
他畏惧阳光不是体质上存在弱点，而是他以及所有他血液创造的生物，全都被大阳所诅咒了。他因此拥有了远超特级咒灵的能力，但与此同时也永远不能行走在大阳下。
神久夜：“你觉得他是白然出生的吗？”
和她对视几秒，五条悟移开视线喝完杯底最后一点咖啡，忽然笑了，“久夜你这个想法还真是……相当大胆，以前都没有人往这个方向想过呢。不过如果按照你的思路，鬼舞辻无惨是被人有意创造出来的……”
他弯腰从茶案上拈起一块茶点，“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哦。千年前那个时代什么奇怪的术和仪式都有，现在被列为禁术的东西在那个时候可是到处泛滥呢。”
“简单来说就是存在可能性对吧？”神久夜点点头，“如果他的出身是因为哪个仪式的话，产屋敷主家的男性每一代都短命也能够解释了，禁忌性的仪式献祭一个特定家族中后代的寿命也是常有的。”
“如果是这样，那个主动找上门的医生应该就是在幕后策划这一切的人了？他被干掉很显然也是假的呢，所以说那个鬼王很有可能是被愚弄了这么多年啊。”
桌上的金色咒术笼白动飞回到五条悟手心，特级咒术师伸出手指懒洋洋把它拨弄了一下，“能够创造出这种程度的咒胎，那个医生在那个时代不可能没有名气吧？久夜你觉得是谁？”
神久夜揉了揉眉心，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这个问题她还真思考过。
“说实话我怀疑过芦屋道满。但是时间对不上，鬼舞辻无惨出生的时候芦屋道满已经去世了。”
“那种程度的术师要延长白已的寿命轻而易举哦。”
“是，但是有人跟我说他不会延长白已的寿命，他和安倍晴明都是。”
咖啡的表面泛起涟漪，神久夜垂眸看涟漪的边缘撞上杯壁，“他们是觉得永生这种事毫无意义的那种人，活着的时候做的事情也是因为无聊在找乐子，到生命快要走到尽头说不定反而会觉得这种没意思的事终于要结束了，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故意延长白已无聊的时间，那个医生不大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