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彼岸花（五）【VIP】
第218章彼岸花（五）【vip】
离开大殿之后,神久夜就挥了挥手让跟在自己身后的巫女们离开了，自己在长廊上等了一会儿。果然，没过多久五条悟就从出口走了出来。
为了表示二神器的尊崇,祓魔司内所有建筑内都有单独的走道,只有司长有通行的权利,包括这座召开庭审的正殿，退场的其他人就都是从一楼出口走的。但五条神子阁下从来都不在规则约束的范围内,连祓魔司内的结界和符工对他都已经麻了。走廊上的结界检测到他的咒力,意思着亮了亮以表工作态度就重新瘫了回去。神子阁下一点没受到阻拦,就着一路亮过来的符工,走路自带特效似地拉风地走到近前。
神久夜：“怎么，散场后有人找你？”
“被那个叫炭治郎的小朋友叫住说了几句话，”白发青年往栏杆上一靠,心情挺好的样子,“那孩子还挺有意思的哦。”
“是吗？”神久夜想起方才那个庭审现场严肃紧张中透着一丝诡异活泼的场面，黑发小孩在众多术式的注视下一本正经比手画脚给五条悟科普怎么烧炭,她笑了笑，“是挺有意思,不过也挺倒霉的。”
灶门炭治郎的妹妹灶门祢豆子虽然被变成了鬼,但是并没有杀过人。产屋敷耀哉的申请是私底下的行为，虽然请求对一名鬼进行特赦有些出格，但是灶门祢豆子只是一名刚被变成鬼没多久的普通少女,本身也还不到十二鬼月的程度，在偌大的阴阳界里实在是只渺小得并不会引发多少注意的虾米。
原本这件事也不算多严重,真正会介意的反倒是和鬼有着深仇大恨的鬼杀队自己,阴阳界这边更加百无禁忌。毕竟真的要追究起来，不但许多阴阳师们惯用的式神本体是妖怪,夏油杰叛逃前用的咒灵操术还是直接控制咒灵呢。
说到底把妖怪咒灵之类的异种生物拉过来当自己的战斗力这种事，对术师来说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只要加个限制就行。虽然拿鬼当式神还是第一次，但是无论灶门兄妹私底下是怎么相处的，只要保证灶门祢豆子的确会听炭治郎的话，把她登记成炭治郎的式神，也不是多破格的事情。
然而事情不巧就不巧在现在的时机，阴阳界最近的局势恰好不太友好。表面上看，阴阳界最近风平浪静没出什么大事件，神久夜的特搜室都光靠喝茶聊天看资料在御门院心结的低气压下苦熬一个月了。但水面上的平静只是假象，真正的暗流都在水面下。
黑山家倒台之后，连带着牵连到了不少和他有姻亲关系的咒术家族，再加上它还不是个闭门锁家的隐世家族，有不少族人在阴阳厅和其他社会机构任职，又连带牵扯出一大批和他们结交的亲朋好友。
而除此之外，黑山家唯一的幸存者黑山彻的归属也一直是争论的焦点。黑山家其他人被抓的被抓判死刑的判死刑，只剩下他一根独苗背景清白地在这场风暴中幸存。
黑山彻还是黑山家继承人的时候，不过是个术式都使用不灵光，空有背景没有实力的光鲜架子，但在黑山家全族覆灭只剩下他的如今，他一个人就是黑山家。他本人或许没有多少价值，但是他的血脉和姓氏有。黑山家的术式还是挺强力的，只要黑山彻活着，他就能够将这个术式传承下去。
原本以黑山家所犯的重罪，黑山一族已经可以在外界除族了，极少数犯罪较轻的也会按照量刑程度，此后余生都得带上面具戴罪替刑队打工——术师人手向来紧缺，没有好吃好喝养囚犯的好事。
换句话说，黑山家的术式和血脉，经此一役之后会完全被刑队收编接手，不少世代在刑队任职的术师家族就是这么来的。祓魔司这个阴阳界最具威慑力的机构，当然不会是毫无私心的一潭清水，它从来都在阴阳界食物链的最顶端。
只是现在黑山彻的存在让黑山家的术式归属有了异议，毕竟他本人的确是清白的，作为咒术师依旧隶属总监会管。黑山家作为一头巨鳄倒下时干净利落，分餐时却没能分干净，坐在餐桌前的猎食者们在对它留下的资源进行拉扯，最终结果没出，所以最近的阴阳界才安静得如此诡异。
而另一方面，自从十多年前鬼舞辻无惨自己作死，勾结内部人员把手伸到了五条悟身上之后，认为鬼族试图插手阴阳界内部纠纷的上层勃然大怒，终于开始重视这个千多年没放在眼里的破落户。而一直坚持和鬼族作对的鬼杀队也总算被高层看进眼里，自那开始得到了一部分资源倾斜。
只是有人多了，自然就会有人少的争论，本质上跟灶门炭治郎和他妹妹没多大关系，只是总监会在故意拿他们做工章，冲着鬼杀队。
所以才会有今天的“盛况”，明明是件连问八咫镜都不用，神久夜直接就可以批准的小事，居然还凑了场庭审出来。
她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有看到总监会的那些咒术家族的家主们忧国忧民，义正言辞地为普通人的性命考虑的一天。
这么多半截身子快年的小朋友作筏子，聚众欺负小孩——
“脸都不要了。”
五条悟被逗笑了，“他们”
神久夜瞥他一眼，“你今天的做法跟总监会的想法相悖了吧？”
“是啊，”神子大人浑不在意，“不过他们又不能拿我怎么样，关键时候还是得听我的。”
就算阴阳界这个一亩二分地有再多阴谋诡计，力量永远是绝对的。跟祓魔司的隐性规则束缚不了五条神子一样，这些弱者的抱团游戏里，他也永远是凌驾于游戏规则之上的。
神久夜好奇，“你在灶门炭治郎身上看到什么了？”
“唔，看到了一个可能性？”
“嗯？”
白发青年在太阳底下眯了眯眼睛，慢悠悠地伸手挡了挡从眉骨上方扫下来的阳光，“我其实还挺好奇的，那个五百多年前的六眼创造的，让普通人打破了界限的术式。”
“呼吸法？”
五条悟懒洋洋在太阳底下“嗯”了一声，“炭治郎身上的咒力活跃得有些超出普通人的水平了哦。”
神久夜有些意外，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他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要觉醒咒力了吧？”
“谁知道呢，五百年前的那个六眼可是有咒力的。”
神久夜垂眸往楼下望去。
底下的人散场散得差不多，鬼杀队的众人走在最后头，也已经从大殿里出来了。那个叫做灶门炭治郎的少年牵着他的妹妹走在队伍末尾，正在和身旁的水柱说话。
神久夜没有五条悟的眼睛，暂时还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视线转了一圈后反而落在了他身边的灶门妹妹的身上。这对灶门兄妹的外形都挺不错，特别是变小之后的祢豆子，俨然是一只可爱的小萝莉。大概是许久没有见过太阳了，小女孩的一直在仰头朝天上看，表情有些新奇。
祓魔司内部的所有太阳光都来自于八咫镜，所以刑队才能用特殊术式将她和阳光隔绝。但是外界的太阳光是隔绝不了的，日光之下是天照大神的绝对领域，再强大的结界都没办法和祂的权柄抗衡。否则鬼舞辻无惨只用控制一个术师给他施加结界就行了，也没有必要找青色彼岸花找了一千多年。
换句话说，如果那个传闻中的青色彼岸花真的能够帮他克服阳光，那么它必然会和天照大神的力量有一定的联系。
这个时候，似乎是察觉到了落在自己周围的视线，走在那对兄妹前面的几名柱往他们的方向擡起了头。其中一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扬起手招了招，大声打招呼，“神代宫大人，五条，下午好。”
毫不意外地，是炎柱炼狱杏寿郎。
这位昔日的友人也不记得她了，但和五条悟一起出任务的那段经历和记忆显然还在，她身旁的五条神子也笑着冲他扬了扬手。
炎柱一如既往没有丝毫见外，打完招呼之后就在楼下中气十足地邀请道，“宇髄给我们推荐了一家味道非常不错的餐厅，就在东京出口的附近，我们现在正准备过去。神代宫大人，五条，你们要一起吗？”
他话音刚落，别说旁边的鬼杀队众人了，前头还没来得及走远的咒术师和阴阳师们都脚步一滞，震惊地回头。
五条悟趴在栏杆上远远回应，“我跟久夜是吃了饭才过来的哦。”
“这样啊，那太可惜了。”炼狱杏寿郎点点头，“那我先去试试，下次我来东京的时候再邀请你们。”
“好啊，下次提前告诉我。”
两个人隔着十多米远的距离，正大光明地在祓魔司的正殿外约完了饭，炼狱杏寿郎重新归队的时候，其他鬼杀队的人看向他的视线都透出了一丝诡异。
花柱蝴蝶香奈惠好奇问，“炼狱大人您和那位五条阁下很熟？”
炎柱爽朗笑道，“嗯，是朋友，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