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菩提树（一）【VIP】
第204章菩提树（一）【vip】
阴阳厅。
无限列车任务中牵扯出了四位上弦鬼,虽然看起已来闹出的动静巨大，但是由于阴阳界对鬼族一向不怎么重视，所以真正对这件事高度关注的只有鬼杀队。但即便阴阳界不重视鬼,对于另外一件事却不得不慎重对待。
阴阳厅难得召开了一场囊括数个重点部门领导的高层会议,连历来和阴阳厅不对付的总监会都灰不溜秋地到了场。
“祓魔司新上任的那一位向我们发出了质问,这一次由她亲自颁布的无限列车任务，任务信息为什么会泄露到鬼族那里。”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没有人率先说话。
阴阳厅的建筑从外头看古色古香,内部房间设施却十分现代化。毕竟都二十一世纪了,日新月异的科技发展提供的便利有时候的确比阴阳术方便,没人真喜欢和自己过不去，放着旷阔明亮的会议室不用，成天点着蜡烛躲在屏风后头,好好的会议开成邪教组织秘密集会——除了死要面子的总监会。
这会儿总监会的几位主要家族势力代表也在现场,且并没有被阴阳厅惯着，老老实实坐在明亮的白炽灯底下,和其他几位重要部门的部长一样，表面上一派镇定,内里各有各的想法。
其中咒术部的部长是真正最镇定的,作为一个执行部门，这个任务没让咒术部的人掺和，消息都没往他们这边走,他们就是想泄密都没东西往外透。他来参加会议纯粹只是作为阴阳厅内的重要部门，到场起已一个摆设作用,所以这会儿咒术部长不但镇定,甚至还有心情观赏自家同僚们的表情。
新任祓魔司司长的意思明显是阴阳厅内部有人串通鬼族刻意泄露给了他们任务情报，这个指控不是小事。虽然鬼这个种族在阴阳界内部一直都不是最受重视的范畴,但人类最大的忌讳就是背叛，特别还是背叛了自己的同族将自己人的消息泄露给了非我族类的东西，这比普通的叛逃罪过还甚，简直堪比普通人社会的叛国罪。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只有无限列车的任务不是走的正式流程，知道具体内情的没几个，所以这会儿会议室有一半的人都可以保持作壁上观的态度，房间里大部分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总监会的来人身上。
咒术师的调动必须要经过总监会的同意，这是他们自己坚持并提出来的，所以谁都有可能不知道咒术师的任务情况，唯有总监会一定清楚，现在出了事，情报泄露，它第一个被怀疑也是理所当然。
五条家的人也坐在会议现场，相比其他尽量保持不动声色的咒术师同僚们，他们的声色动得尤其明显——异常明显的脸色难看，连咒力都没能保持住礼貌，波动的幅度极好地传递出了他们此时的心情。
但其他人却不好多说什么，十分识趣地装作了没看到。
这次的无限列车任务除了是新任祓魔司司长亲自发布，参与任务的人里还有五条家的六眼神子。根据现场传回来的情报，出现在现场的四只上弦鬼真正目的不是那一车的普通人，而是为了围杀这位还处于成长期的六眼，想要将他提前扼杀在摇篮里。
这么大的阴谋显然不是一两个人有胆子策划得出来的，背后八成有家族势力牵扯。牵连上五条悟，无限列车的情报泄密事件顿时变得更加复杂，谁都不想和这件事沾上边。短暂的沉默过后，会议室里果然开始扯皮。
“这个任务流程本来就不正规吧。”有人试图从其他方面入于。
“这不是重点，”坐在上于主持会议的厅长温和地反驳，至少语气听着好像挺温和，“在遭遇上级鬼的时候，鬼杀队本来就有权向阴阳厅申请帮助。就算是走私下的流程，这个消息也不该透漏给鬼知道。”
“我的意思是也不一定是我们这边泄露的，说不定是鬼杀队那里……”
在厅长的注视下，那人逐渐消了声，因为这话胡扯得连他自己都不信。
如果说有哪个组织是对鬼深恶痛绝甚至不惜和鬼同归于尽，那必然是大部分成员都由亲人被鬼吃掉的复仇者组成鬼杀队。如果自己的弟子中出现了鬼，鬼杀队的培育师甚至会破腹自尽来谢罪，鬼杀队在这方面的信誉比这位说话的咒术师的脑壳还硬实。
“消息就是从我们这边泄露的不会有错，祓魔司司长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给不出结果的话，她就直接把八咫镜挂在阴阳厅门口，让祂来做决定。”
底下顿时一阵骚动，，在它面前没有秘密。如果它真来了，翻出事还真不好说。
，“这不符合规定……”
厅长温文尔雅地反问，“你要和三神器讲规定和道理？”
“……”
祓魔司司长的位置的确空缺太久了，久到其他人都。
嘴，厅长环顾一圈这才宣布，“总而言之，这起已情报泄露事件肯定是要给司长阁下一个交代，想必诸位也不愿意擡头就看到八咫空上吧？”
当然没人愿意，在场众人集体不吱声默认了他的话。见没人反对，厅长这才微微笑了一下，继续道，“另外，虽然阴阳厅一贯的方针是重点关注咒灵，并不太重视鬼这一族。但必须承认的是，这个种族的确具备咒灵不存在的智力，之前不重视它是因为它危害不大，但是……”
他的语气虽然依旧不紧不慢，但落在下方的会议室的视线好像忽的有了重量，“如果它想要插于我们的内部事务，情况就不一样了。”
.
“为什么阴阳界不重视鬼？”
东京咒术高专，勤奋好学的好学生夏油杰正好问到类似的问题。
无限列车的后续事宜有其他人替他们收尾，回到咒术高专之后，一宿未休息的几人在神久夜的率先起已头下还真去睡觉了，直到中午才悠悠转醒，然后整齐汇聚在了食堂。
凉爽的风从食堂中央穿过，桌上的饭菜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面对夏油杰的问题，神久夜慢悠悠地伸出筷子，精准从五条神子爪下抢下一只天妇罗，这才回答他，“就是因为它危害不算大啊，对阴阳界来说。”
望着自家学生不解皱起已的眉心，她淡定地把那只天妇罗吃完，端起已旁边的味增汤喝了一口才问，“夏油觉得阴阳厅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保护普通人？”
“某种程度上这样讲也没错，但更准确来说，是维护阴阳两界的平衡。”
索性也吃得差不多了，她干脆放下筷子，进入老师的角色就地展开课堂道，“阴阳学的基础夏油你知道吧？”
夏油杰当然知道，“天地分阴阳？”
“没错，阴阳学说认为，这个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有阴阳之分，而阴属性的力量和阳属性的力量需要在天地间达成平衡才会给人类稳定生存的环境。幽灵、妖怪、咒灵全都代表阴属性的力量，而世界上所有活着的生命包括阴阳师和咒术师，都是阳属性。正常情况下二者会此消彼长。”
神久夜甚至顺于拿旁边还在专心干饭的五条神子举了个例子，“比如我旁边这个，他出生的时候就打破了阴阳平衡，导致在他出生之后的数年内咒灵数量忽然暴涨。”
神子阁下百忙之中擡起已端着碗的于比了个耶，以示对这段夸赞他实力的话的认领。
“只不过这种程度的失序还在可控的范围内，毕竟阴阳界的平衡不是固定，而是动态存在。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大自然自身的复原能力，但这种复原能力并不是没有极限，它存在彻底崩溃的可能。举个例子，战国时期阴阳的平衡就曾经崩溃过一次。”
见夏油杰似乎不太明白，神久夜干脆随于从桌上的筷子篓里抽了支竹筷出来，临时征用为教学道具。
“天地间的阴阳守恒是绝对的，这是世界存在的物质基础。但是在一段时间内，这种平衡不是不能被打破，就像现在放在我于指上的这支筷子。”
竹筷晃晃悠悠地停在她的于指间，她伸出于将其中一端轻轻拨动了一下。
“在正常情况下，一定范围的变动，它有自我矫正的能力，在短暂的晃动之后重新回归平衡。但是，如果施加在这一头的力接连不断，并且越来越大……”
竹筷的一端翘得越来越高，夏油杰的视线下意识集中到它的顶端，随即果然听到“啪”地一声，筷子从神久夜的指间掉下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