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揭穿 - 困蛹 - 阿苏聿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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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揭穿

第七十七章揭穿

庄妍果然发烧了。她又是摔伤、又是淋雨,还不赶紧喝姜汤、吃感冒药,第二天的后果当然就是倒在宿舍冰冷的床板上重病不起。

可是地球还照常转着,高三学生的试卷也照常发着。徐萧萧长吁短叹,填完了生物选择题测试的答题卡,到庄妍的位置上去帮她收拾一天积累的试卷、复习资料,准备帮她带回宿舍。

她对照着黑板上的通知挨个整理,翻来找去,发现就是少了一张生物试卷。

试卷是江普发的,好巧不巧,此时环顾教室,也只有江普一个人还不走。

徐萧萧心里其实觉得奇怪:往常这人都是第一个冲出教室,到饭堂三下两下填饱肚子,就杀进自习室抢位置。怎么今天还赖在这里不走?

她懒得管,只是问江普:“你看见多余的生物试卷没有?我给庄妍带回去,找不到了。”

像是一直在这儿等着徐萧萧似的,江普立刻抬起头:“好像在陈嘉绘那里。”

徐萧萧的目光往陈嘉绘那儿一飘,立刻皱起眉头:“怎么在她那儿?为什么传到这儿来了……”她这样念叨的时候,江普的眼神飘忽闪躲,可她并未留意。

徐萧萧走到陈嘉绘桌边,弯下腰来,果然在抽屉里看见了她要的一沓草绿色的试卷。她伸手把这试卷向外一抽,一不小心,把抽屉内的几本书和笔记也“噼里啪啦”地拽了出来。

她在倾倒于地面的书本纸卷中看到了熟悉的一面。

她微怔,伸手去捞,一翻开,就在第一面的扉页上看到几个大字:“英语徐萧萧高三三班”。

她还没反应过来,猛地听见不远处传来“砰”的关门声。

一抬眼,才知是江普拎起书包,离开了教室。

段澜没有办法一个人待在宿舍里自习。

一旦他开始独处,他就很容易感到困倦。他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在书本上,思绪神游,伴随着胸口的心悸。他总是时不时地心悸,王教授说,那是身体在对情绪做出反应。连细胞都比他本人更清楚情绪的魔怔。

所以他只好到教室来上晚自习,这样他还能勉强学的下去。

今天他刚走到教室后门,就听见教室里传来激烈的争吵。

是两个女孩的声音。

一转进门,就看见徐萧萧站在他的座位旁边,和陈嘉绘两个人面红耳赤地争执着什么。

徐萧萧看了他一眼——那个眼神叫作“我早就告诉过你”。

段澜才看清她手里拿的是她丢失已久的英语笔记本。

徐萧萧把来龙去脉告诉他。

段澜看了江普一眼:她坐在教室前面,假装不关心教室后方发生的事情,但她时不时微微侧过头来向后看一看,明显正关注着这边的动向。

段澜和她四目相对,江普微怔,随即很快扭过头去,回避他的视线。

段澜收回目光,低头说:“只是拿错了吧。”

徐萧萧就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段澜!”她硬生生把“你怎么还帮着她说话”几个字憋了回去,好不容易换成:“那你的、焦万里的,都是拿错了吗?”

她一把拽过放在段澜和陈嘉绘两人书桌中间的两本笔记,耀武扬威似的在陈嘉绘面前一甩。

陈嘉绘面色铁青,憋出一句:“我没有拿!”

“证据确凿,你还说你没有拿?”徐萧萧气得脑门儿疼,恨不得揪着陈嘉绘的衣领让她看清楚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你想看我笔记,可以和我说啊——为什么要偷!”

陈嘉绘一把甩开她,冷冷地说:“我说没有拿就是没有拿。”

段澜就忽然觉得自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被全班学生指指点点。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心里就想:多大的事,为什么要闹到这个地步?

忽然的,一瞬间,他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

有如超声波的一声嗡鸣从左脑刺入右脑,一下击穿了他的清醒。胸口熟悉的心悸又传来了,他好不容易扶着桌子站定,皱着眉说:“别吵了。”

可徐萧萧压根没听见段澜这声气若游丝的劝阻,不依不饶地说:“你知不知道丢了一本笔记多麻烦——你还不承认!”

段澜眼前依旧模糊成一团,什么也看不清。他想出声阻止徐萧萧继续追问,但他倏然发现他的嗓子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掩饰住了自己内心巨大的惊愕,却不能控制徐萧萧的举动,正当一切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时,忽然有人一把扶住他,使他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中能够站定。

周蝉的声音很冷:“他说别吵……还要人重复几遍?”

徐萧萧这才注意到段澜的不对劲,悻悻地住嘴了。

周围的学生一看是班长过来了,纷纷散开——可别和周蝉干上,这人看着文文雅雅的,实际上谁也呛不过他。段澜摇摇头:“没事。”

周蝉半晌才把那审视的目光从段澜身上挪开。他当然知道段澜有事,但是他不会在这种场合下说破。

就见周蝉眉心微微一蹙,伸手屈指在段澜的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看着徐萧萧说:“你俩都去办公室。”他扫了陈嘉绘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徐萧萧凑过来小声问段澜有没有事,并敷衍地道了个歉,就气势汹汹地向办公室冲。

段澜这才坐到座位上,而此时距离上课铃敲响已经过去了有小十分钟。

他坐在那儿,什么书也看不进去。

一团无名火在他胸膛里烧着,烧得他浑身燥热,在这样已经有一些寒意的初秋里,热得恨不得把t恤也脱掉,去雪地里跑上两圈。

他不仅浑身燥热,而且心虚、心慌,直冒冷汗。

他大脑中混杂成一团毛线球的情绪开始膨胀、扩充,吞噬着他的理智。

然后段澜就发现他的手微微颤唞——他死死盯着他颤唞的指节,心想: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生气?

可他就是很生气。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愤怒像刹车失灵的卡车在山路上飞驰,要么操纵着他独自走进黑夜,要么找到一个人发泄,同归于尽。

他一直在和这样的焦虑、暴躁、愤怒作斗争,直到周蝉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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