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凭什么？
司念压着心底的不安，听见段啸的话后，终是回头看了一眼段啸的方向，慢慢停下了自己离开的脚步。
段啸的性格确实阴晴不定，但唯有一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戾却是保持的十分坚定。
因此，司念完全相信，段啸的话说到做到。
有什么理由做不到呢，叶修远不过是一个太虚宗弟子，还是宿敌的弟子，杀与不杀之间，恐怕杀才更得他心。
无奈，司念自阴影中慢慢走出来，在段啸数着第三息的时候，出现在了段啸的视野里。
段啸毫不意外司念的准时，但对叶修远来说却更加痛恨自己的无能，才成了师妹的拖累，眼底竟慢慢出现了决绝之色。
“过来，把渡生盘拿出来。”
段啸与司念说话的口气，一如刚刚他说要司念相信他对她的真心时一般无二，好像司念什么都没做，好像司念已经成为了他身边的人，而他不过是让司念给他递个东西。
渡生盘就是收纳九婴灵元，此刻躺在司念空间领域里的那个银色圆盘。
不得不听话的司念，一步一步向段啸走去，却在思考着此刻她就利用空间领域毁了渡生盘，再毁掉九婴元灵是否可行。
答案自然是不行的。
九婴灵元最后一次生命，就如段翼所说，会下意识激起它潜在的求生欲，力量只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
被这样的九婴灵元寄宿的段翼，玄华当年都不敢贸然对上，最后不得不选择封印段翼。
如今，九婴灵元离开段翼的身体，力量虽削弱大半，玄华对付起来自然容易，可换成不过化神的司念，也许也能成功解决，可必然会十分吃力，而且九婴强烈的反击，司念并不一定受得住。
这是玄华与她再三强调的话，也是为何她拿到渡生盘后，就准备直奔玄华，她牢记自己答应过玄华，万不得已决不再以身试险，片刻不敢忘记。
即便她早就想过如何用空间领域绞杀九婴灵元的方式，可她既已与玄华说好将九婴交给他，她就不会自作主张。
但她同样不想大师兄出事。
所以司念再次陷入了纠结中。
阳光已从炽热转为温和，变得绵软起来，让整个封魔渊都温暖起来。
四周寂静无声，风尘止住，万物凝结，只余司念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如同踩在人的心底。
可实际上，司念一路走来，步履轻盈，又哪里有什么脚步声，不过是心底的紧张，让心脏不自觉的跟着司念脚步跳动罢了。
司念握着渡生盘的手指发白，她的空间领域可以在不惊动九婴灵元的反击下，直接绞杀。
可这必会引起段啸震怒，那她还如何救大师兄。
段啸在等着司念的靠近，叶修远同样看着司念步步自投罗网。
他知道，他的师妹一定会如此选择，虽恨自己无能，可心却如同泡进了温泉般，温暖舒适。
就在司念距离他们两丈多远时，叶修远满目心疼地笑着：“师妹，你不该回来。九婴的危害众所周知，实不是我一条命能比的。”
司念抿了抿唇：“大师兄..”
话未说完，叶修远摇了摇头：“我知道你重情义，可大局面前你向来知道如何选择。所以我不能让你再拿你自己去赌一个可能。”
他知道她不想自己有事，也知道之后她一定还会想办法去毁掉九婴，可有了防备的段啸，师妹再想成事如何容易，可能性太小了。
心底酸涩悲痛，眼底怆然凄凉，他只是可惜，自己还不曾看到师尊与小师妹结成道侣那天。
可比起师妹，不重要了，但他相信他敬重的师尊和疼宠的师妹一定会幸福就够了。
叶修远不再看司念，师妹向来机敏，他只怕自己忍不住露了情绪，被师妹察觉而不管不顾地阻止他。
借着偏头的功夫，给了掌门堂墨一个眼神。
堂墨一怔，忍不住眼眶微微泛红，却又马上闭紧了双眼强迫自己忍了回去。
看来，这是要他重新再找接班人啊。
叶修远做好了决定，只等司念将渡生盘扔给段啸的时候，他便拼死抢回渡生盘，竭力挡住段啸，让司念离开。
可司念却忽然站在原地不动了，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又恢复到往常的灵动，且笑意明显：“魔尊，我除了隐瞒修为以外，你觉得我凭什么敢抢九婴？”
段啸不明白司念忽然和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她化神的修为，只要她使用瞬移的功法就瞒不过，所以司念承认的坦荡。
可凭什么抢九婴？难道不是为了交给玄华消杀？看司念刚刚的路线，应该也是直奔战场找玄华的吧。
司念将渡生盘平放在自己手心，看着手里的渡生盘，没有抬头，另一手葱白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渡生盘：
“我师尊解决自然简单方便，可由我抢九婴。而不是我其他师叔们，就是因为除了我师尊外，我是唯一一个能杀掉九婴的人。”
司念依旧没有抬头，低垂的眉眼让人看不清司念所说是真是假。
“所以，我就是我师尊在出手不及时，毁杀九婴的备选。”
段啸因司念的话，心下波澜起伏，再没有刚刚的镇定自若。
刚刚不着急，他就是知道司念对九婴奈何不得，只要不让司念去找玄华，他并不担心被司念拿走的九婴会如何。
因此，他笃定司念会在他的威胁下乖乖将渡生盘还回来。毕竟司念没有对他起作用的筹码不是吗？
可若司念也能毁杀九婴，那他的优势荡然无存，甚至若司念心狠一点，拿叶修远一赌，不过是一条命却换了世间唯一的九婴灵元，怎么算，也是他更忌惮，更赌不起。
段啸这次对司念是真的动了怒，此刻看着司念的表情和往日面对那些不知死活的人，表情如出一辙地阴沉恐怖。
“你要以你大师兄的命为代价，来和本尊赌吗？信不信本尊杀了他后，一样来得及制服你，抢回渡生盘？”
司念的手指点在渡生盘上，因段啸的话停顿在那一点上不再动作，抬起眼睑，微微偏头，语意轻和自信：“来不及的，魔尊，你只要动一下，九婴一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