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哥，我害怕，”凌依扯扯凌肆的衣角，苍白的面色显露紧张与不安。

她不喜欢医院，对小时候妈妈生病住院记忆深刻，那时候就不喜欢浓重的消毒水味。

三天前，凌肆回到家，惊讶发现凌依比过年那会瘦了很多，脸上没什么血色。凌依给的解释是中考前学习压力大没休息好。

一旁的奶奶碎碎念数落凌依不好好吃饭、晕倒的事，凌肆一听，拿出哥哥的威严，凌依才说出实情。

考试前半个月左右，她在学校晕倒了，当时校医说营养和休息跟不上导致身体虚弱，贫血低血糖。想着就要中考了，凌依醒来没让老师告诉家人。奶奶是通过她同学邻居家孩子说漏嘴知道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凌肆便带凌依来县城医院。

他摸摸凌依的头安抚：“别怕，只是先做检查。”

凌依环视一圈周围形形色色的人，慢吞吞进拍片室，过了一会出来紧接着做b超、抽血等多项检查。

等到叫凌依的名字，凌肆进入医生办公室。

医生擡头看了他一眼，成熟少年脸上依然有藏不住的稚气，问道：“你是凌依的哥哥？”得到肯定答复后又问，“你们爸爸妈妈没一起来？”

凌肆如实说出家里的情况。

听惯病患家背后的百态人生，医生只是轻叹，缓声道：“你要有心理准备，”顿了顿，“凌依得的是肾衰竭。”

医生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凌肆脑子霎时变得空白，一时间不知所措，仿佛之前努力积攒的坚强，以及对生活越来越好的向往如泡沫，一戳马上破灭。

医生分析凌依目前的情况，肌酐偏高，症状比较明显，发现得比较晚了，并说明肾衰竭治疗难度大，如果预后不好，很可能会发展到尿毒症。

再一次，凌肆体会到了深深的无助。

“凌依得住院治疗，我们医疗条件不如大医院，你们去市里人民医院。”医生鼓励安慰他几句，叮嘱一定要跟爸爸说。

凌肆调整好情绪才走出医生办公室，凌依见他出来，上前问：“怎么样了，哥？”

凌肆不想在医院告诉她，也不想她现在知道：“医生说结果不是很明确，得去大医院复查一遍。”

凌依还想问什么，这时，手机铃声打断了她。

凌肆一看来电，跟凌依说了一声，到一旁接电话。

“阿肆，小浔答应回德国了吗？”电话那头传来纪非晚的声音。

“嗯，”凌肆回头看着凌依，现在没法带她们一起回侨城了。

他冷静道：“纪阿姨，我明天回侨城，你订后天顾浔最早一班回德国的机票。”

挂断电话，凌肆以去洗手间的理由，给凌建邦打电话。

送走顾浔，凌肆和凌建邦办理登机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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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在德国已一个多月。

结束康复训练休息时间，顾浔拿着手机陷入沉思，感觉凌肆最近在冷落他。

一开始每天都有视频通话，后来凌肆的画面总有问题，说是手机摔过摄像头坏了，最后只能电话或微信交流。现在连电话和微信都很少能及时回复他。

纪非晚看着皱眉头的儿子，宽慰道：“这个时间段或许阿肆忙着填报大学志愿。”

顾浔不满嘟囔：“那也不会不接电话，已经两天了。”就算在最紧张的复习时期也不会超过两天不理他，而且他很坚信凌肆会考上目标学校。

顾浔狐疑，问一旁的顾景黎：“爸爸，你说凌肆是不是有事？”

顾景黎神色不明，欲开口，却被纪非晚打断：“他不是在老家吗？可能山里信号不好，你再等等，他看到了肯定会回复你的。”

纪非晚急忙转换话题：“小浔，刚才康复师说你恢复得不错，有想过什么时候回茱莉亚吗？”

顾浔暂时没想过这个问题：“等我完全康复再说吧。”

纪非晚不死心，又试探性地问：“你不想继续小提琴独奏的梦想了吗？”

“小提琴在国内也可以演奏，”顾浔脱口而出，一门心思在想凌肆不回他电话的可能原因，丝毫没留意到纪非晚担忧的神色。

纪非晚没再多说，让顾浔休息，拉着顾景黎出去。

下楼后，顾景黎严肃问道：“fable，阿肆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告诉小浔？”

凌建邦前些日子跟他请长假，说女儿的肾衰歇越来越严重，暂时没法上班。

纪非晚没有将撞见顾浔与凌肆接吻的事告诉他，而是找了别的理由：“小浔很紧张阿肆，他知道了一定会回国，现在正是复健关键时期，我不想小浔分心。”

“kingsley，算我求你，让小浔安安心心康复训练。”

纪非晚夹着哭腔的语调恳求，说着眼泪簌簌流下：“我知道这样对不起阿肆，但我没办法，你知道的，我有多希望小浔能站起来。”

纪非晚一直把顾浔车祸的原因揽在身上，与其说站起是顾浔的心结，不如说更像是她的。

顾景黎将她搂在怀里：“小浔在恢复，别想太多，都过去了。”

纪非晚低声抽泣，片刻后擦掉眼泪：“对了，我工作室有点事，明天回美国一趟，可能需要些时间。”

顾景黎应声：“嗯，我会照顾好小浔的，”回美国也好，分散一下妻子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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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康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