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死亡日记本》（8）

寻踪觅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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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南门客运站。

车站正在翻新，但营业照常。大楼外墙围着绿棚子搭建的隔栏。

聂风从这里搭车去江口镇，康妮和他同行。聂风原打算自己开车去江口镇的，但临时改变了主意。他有意选择了从新南门车站搭乘大巴前往江口镇，以重走康鹏和石、屠三个人当年的路线。开往彭山县的客车，需时约90分钟。到彭山后转乘去江口镇的中巴车即可，需时约20分钟。

聂风和康妮穿过候车厅。旅客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拥向进站口。聂风穿一身休闲服，戴jeep棒球帽，肩上挎着有红色“espn”标志的白布提袋。康妮穿淡黄色短袖衫，配蓝色短裙、后背背着牛仔背包。他俩形影相随，举止默契，态度亲昵，看上去就像两兄妹，或是跑新闻采访的搭档。

去彭山县的旅游车已改为7号检票口。聂风瞥了一眼圆牌上的“7”字，对康妮说：“这是我的吉祥数字。”

康妮说：“我的吉祥数字是8。”

两人都笑了。他们排队，进入检票口。去彭山的车是辆39座的绿色大巴。车辆里已经有乘客。聂风让康妮先上，然后自己登上车。两人的座位在15号、16号，挨在一起。过道相邻的座位，坐着一男一女，在埋头玩手机，旁若无人。后排坐着一个面色和善的老汉，他旁边的座位上，挤着两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上车落座后，康妮显得有些激动。八年前，她哥哥康鹏和天柱、小屠三人说不定乘的就是同一辆大巴车。

她向车窗外投去一瞥，仿佛看见两个女孩正站在下面。

漂亮的大女孩朝着车窗不停地挥手——那是天赐姐。

小女孩跳起来，像鸟儿一样欢叫：“哥，给我带礼物回来哦！”——那是她自己，当时她才十二岁啊。

就在这时，康妮的手机响起来。她用手指在屏上划了一下，举到耳畔接听。

“哦，我和聂风老师刚上车。我知道。谢谢哈！”她的语气亲昵。

“谁来的电话？”聂风问她。

“是天赐姐打来的。”康妮很兴奋。

“她怎么知道我们去江口镇？”

“是我告诉她的。”

“喔。”聂风点头。“她说些什么？”

“叫我们要注意安全。”

聂风的嘴角动了动，没有吱声。

9点整，司机点燃引擎。绿色大巴徐徐启动，在阳光沐浴下开出客运站。驾驶舱上方的电视屏里，播着“开门大吉”节目。

9点25分，大巴驶入成雅高速公路。

10点30分，大巴抵达彭山县汽车北站。走出车站，是一片城外的开阔地。路边停着一排等着搭客的电动三轮车，一律浅褐色车身、黑布顶棚。聂风叫了一辆，和康妮一起坐上去。司机四十来岁，穿条牛仔裤、褪色的桃红圆领t恤。

“到彭山县文化局。”聂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