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死亡日记本》（5）

民间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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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慈寺。下午两点，聂风如约来到这里。

这座著名古寺位于成都市中心地区，周围被繁华的商圈环绕。红墙之内是一方净土，不少善男信女虔诚地烧香诵经。

大慈茶座设在一个偏殿里，有二十多个茶客，悠闲地坐在里面喝茶。聂风入座，叫了两碗盖碗茶。透过敞开的一扇雕窗木门，可以看见大雄宝殿前的石桥，回廊里悬挂着一排排彩色灯笼。

聂风和石天柱相约在这里见面。会面地点是石天柱选的。他说大慈寺是千年古刹，闹市禅院，它目睹了许多历史的沧桑。

“聂记者不是说，要采访一下对张献忠的评价吗？”他在电话里说。

“哦，是这样。”聂风回答。

“这座大慈寺就是一个见证。”

石天柱迟到了十分钟。他的气色很好，身穿条纹短袖衫，戴副圆框眼镜，平头，潇洒中透着斯文。聂风向他招手。

“不好意思，这里不好停车，来晚了。”石天柱在竹靠椅上坐下。他的举止显得彬彬有礼，富有教养。

大慈寺周围是闹市商圈，石天柱开着一辆黄色马自达6转了几圈，才在太古里的地下停车场找到车位。

“没关系，我也刚到不久。”聂风说。

寒暄之后，两人的谈话进入正题。

石天柱说：“当年张献忠攻陷成都时，被俘的明朝四川巡按刘之勃，还有华阳知县沈云祚，就关在大慈寺。两人因拒不投降，被张献忠杀了。张献忠不久做了大西皇帝后，在这个佛门圣地又大开杀戒。”

石天柱告诉聂风，据李馥荣《滟滪囊》记载：“大慈寺僧众常千余，因匿蜀王宗室，悉屠之。”《蜀碧》也说“阖寺俱斩”。

“当时大慈寺有近千僧人，仅仅因为该寺藏匿了一位明朝的宗室，张献忠知道后，便下令将这些僧人全部杀光了。”

听石天柱所言，聂风顿时感觉寺里的空气有点凝重。从远处依稀传来像唱歌般诵经的声音：“无缘大慈、同体大悲……”

“听说，你对张献忠的评价有些尖锐。”聂风说。

“这不假。张献忠完全是个杀人魔王。”石天柱说。“我要把张献忠从神坛上拉下来。”

石天柱带来一本新出的书，送给聂风。厚厚的一本。

“这是我的新著《张献忠屠蜀真相》。”

“喔，谢谢。”

聂风接过书，翻到版权页，瞄了一眼：42万字，定价38元，印数30000册，看来这本书很畅销。石天柱收入不低，用的是苹果手机，衣着讲究，属于有车一族。据他自己说，主要是稿酬，还有到各地讲课的收入。

聂风浏览了一下书的内容，感觉很有分量。作者对学术界的批评犀利。书中闪烁着民间学者的锋芒。他称赞了几句。石天柱兴致勃勃。

“有不少研究者支持我的观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