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色戒(四) - 后来居上 - 醉一剑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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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色戒(四)

虽然两人之间似乎是下了某种幼稚得不可言说的战书,但是忙碌起来,谁也不会想到那一晚奇异的邂逅。

祁纬忙着准备他的新专辑,穆景曜送了穆峥与裴昭闻两人出国休养,便又开始了他工作狂的日常。

偶尔跟严朗聚一聚,听对方倒倒苦水,便知道他与祁婧的恋情进展如何了,也只有这时候,他会想起那个小恶魔一样的少年,然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在某一次严朗随口提到对方要开演唱会的时候,心血来潮问了句:“在哪儿?”

严朗古怪地看着他:“怎么?你……不是吧?”

穆景曜摸摸下巴:“好奇而已。那小子……呵呵。”

严朗听着他冷笑,不知想到了什么,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满脸难以言喻的表情,道:“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斗不过他的。我可听说你被他折腾得不轻。”

穆景曜一脸穷极无聊的冷漠,道:“哦。”

严朗见劝不动,便也罢了,过了两天,还贴心地送来了门票。

等到演唱会正式开场,已经是三个月后,第一场就在B市。临了,严朗特意打了电话来提醒,穆峥心知这货怕也是憋足了劲要看热闹,也不戳破,收拾收拾便欣然赴了约。

严朗给的票,自然是特等座中的特等座,正面能看到祁纬的脸。

穆景曜微眯了眯眸,虽然是个小疯子,不过长得是真好,尤其那双眼睛,顾盼神飞,会说话似的。歌唱得也好,高亢处余音绕梁,低沉处缠绵入骨,一首情歌被他唱得千回百转,有种直抵人心的魔力。

唔,不愧是“小天王”啊……穆景曜摸着下巴想,这小子确实是有资本的。他到底是个商人,此刻也不免起了在对方身上投资的念头,不过,怎么个投法,还得问过严朗。

祁纬显然也看到了他,偶尔走得近了,眼神扫过来,带着警惕,分明是怕他搞什么幺蛾子。

穆景曜微笑回视,心中暗道,呵呵,他什么也不干,单是坐在这,就够这小子提心吊胆一晚上了。不过他并非没有分寸,平日里恶作剧逗逗乐子也就罢了,这样的场合他自然不会蓄意搞个大新闻,更何况,既有合作的意向,便不宜把人得罪得太狠啊……

然而,他不找麻烦,麻烦却会主动上门。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谁也没料到,从他们踏进这里开始,今夜就注定无法平静度过。

会场里华灯炫彩,璀璨夺目,聚光灯漫射全场,营造出一种如梦似幻的迷离氛围,和着天籁般的歌声,本该是引人沉醉的,穆景曜却忽然觉出一种异样。

实则如他这般身处非凡的地位,即便行事再是低调,危机也偶尔会不期然降临,当年在国外时尤甚,回国之后倒少了些。不到非常时期,他不喜欢带着保镖,时长日久,便似对危险有了一种莫名的直觉,这种预感十分奇异,但极少有落空。

穆景曜身体坐直了,神情渐渐凝重起来,一股寒意漫上心头,锐利的目光四下掠过,忽地抬头往穹顶上望去。

这里的天顶极高,为了令舞台效果更好,天花板上装设有大型水晶灯,光芒照耀下,折射出无数细碎而绚烂的光点,犹如漫天星斗,横亘的银河。

然而,便是这无比华美的银河中,穆景曜仿佛看到了危机正在酝酿。

周遭尽是狂热的歌迷,在间奏的间隙,疯狂地呼喊喝彩。震天的呐喊声中,穆景曜眼睁睁看着穹顶上,恰在舞台正上方,尺许方圆的一小片星河突兀地颤了颤。

追光灯迷乱人眼,除了他这个局外人,谁也没有发现危险正悄然降临。

穆景曜一颗心倏然提到了喉头,猛地站起身,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小心!!!”那高喝却如水滴入川,转瞬被淹没在歌迷们振奋的欢呼声中。

然而他坐在前排,这举动在祁纬眼中也够突兀了,很快看了过来。少年一身白色的演出服,恬静得像个小王子,站在舞台中央,手里握着话筒,神色迷茫。

穆景曜脸色难看已极,不敢示意危险所在,只猛地向祁纬招手。对方似有些恍惚,无意识般朝台前走来。

穆景曜屏住了呼吸,心跳越来越快,眼见天顶之上灯光猛地一闪,刹那间瞳孔骤缩,所有思维都停滞了,身体却瞬间做出反应,拼尽全力奔至舞台下方,握着已接近边缘的祁纬脚踝猛地一拖,将人拽落下来。

几乎是同一时刻,舞台上方天顶猛地一暗,继而一声巨响,巨大的吊灯倏然坠落下来,顷刻间摔得粉碎!无数水晶碎屑飞溅着射向台下,现场顿时一片哗然。狂欢变成了噩梦,无数人尖叫着,试图逃离这突然而至的祸事。

幸而,会场的安保措施十分周全,事故发生后,散布全场的保镖第一时间行动起来,强硬地维持着秩序,才阻止了一场更恐怖的灾难。

这时间,穆景曜正躺在舞台下方,避开了拥挤的人流。祁纬压在他身上,后脑被穆景曜的手掌牢牢护住,伏在对方颈间,耳闻众人惊恐的叫喊,全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半晌,穆景曜气若游丝地道:“你……起来。”

祁纬茫然地抬起头,便见身下的人额角青筋暴跳,仿佛忍受着莫大的痛苦,依言爬起身,四下一看,猛地倒吸口气,瞪大了眸。

穆景曜一手徒劳地招了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只觉五脏六腑都快要吐出来,被压的,背脊在地上磕得狠了,生疼。然而最严重的还不是这些。

他慢慢抬起手臂,看了看,右手腕正以一种奇异的姿态扭曲着,显是方才用力过猛,脱臼了。

祁纬也看到了这景象,再次猛吸一口凉气,脸色煞白:“你、你……”

穆景曜见他神色惊恐,是真的怕,心中不由有些好笑,到底是小孩子,没经历过什么险恶,当下生出点奇异的怜惜,安慰道:“脱臼了,不是什么大事。”

祁纬却只盯着他那手看,喉中剧烈地吞咽,神色焦急又惶然。

“先出去吧。”穆景曜垂下手臂,四下看了看,很快拉着祁纬从舞台后方走出了会场。

后台休息室里,许文韬尚未收到消息,一见两人推门进来,当即愕然。穆景曜将事情大略一说,三人很快收拾好行装离开了。

这样一场事故造成的轰动自然不小,大批的记者闻风赶来。三人艰难地避开人群,等到了医院,穆景曜已疼得满头大汗。

好在除了背上磕得厉害,青紫一片,以及手腕脱了臼,倒没受别的伤。穆景曜检查完,包扎好出来,就见祁纬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哭得打嗝。

许文韬站在他身边,一脸无奈地拍着他的背。

穆景曜一哂:“怎么了这是?”

祁纬转头望过来,一眼看见他吊着的手,顿时哭得更凶了。

却还知道不能扰民,只咬着下嘴唇,皱着眉头,泪眼婆娑,鼻头通红的,像只伤心欲绝的大白兔子。

分明是一副悲伤的景象,穆景曜却被萌得不能自己,心尖发酥,像被兔子绒绒的毛轻挠着。走近了,坐在祁纬身边,许文韬便朝他一点头,起身拿着手机开始拨电话。

“好了,没事了,哭什么。”穆景曜知道,这恐怕是突然遭遇危险,大脑反应过来之后产生的一种应激性行为,颇不能自控。

祁纬哭得一嗝一嗝,呜咽道:“呜,不、知道……”目光还落在他打了石膏的手上,那神色难过极了。

他哭得凶,穆景曜真怕他昏过去,不由拿完好的那只手抚着他的背顺气,哭笑不得道:“行了行了,控制一下。我快疼死了,都没哭呢,你哭什么。”

“很、疼吗?”祁纬揉揉眼睛,却止不住汹涌的泪水,打着嗝道,“对、对不、起……”

穆景曜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打着发胶,扎手:“又不是你的错,道什么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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