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防人之心不可无（1）

第203章防人之心不可无（1）

晚些的时候，墨惜从川哥儿那里出来，撞上了陈夫子，相较于之前相谈甚欢，如今，墨惜对着面前这个看似古板的中年男子有了堤防，当下也不曾多说，只是点头而过。

瞧着墨惜离开，陈夫子一双眼眸甚是平静，然心下却连连赞叹，此女子感觉，委实敏锐。

这样想着，便转身离开，回了学堂那边的住处。

墨惜回了院子，便进了溪云阁，寻了一本书，斜倚在软榻之上瞧了起来，这一看，便到了晚间，晚膳后，墨惜站在屋外，瞧着外面的落雪，面上带着思量，不知在想些什么。

绿瑶从屋外走来，掸了掸身上的雪，转身进了内室，瞧见站在窗前的女子，猛然想起白日的事情，便上前问道：“姑娘今日允了春红去瞧锦云，当真好吗？”

墨惜不曾料到绿瑶会这样问，侧首，疑惑地望着绿瑶：“有话且说。”

“锦云与春红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的感情不一般。春红此去，倘若锦云过的不错，尚还好说，然，若锦云过的不好，估摸着要在春红面前编排姑娘，届时，若是春红生出了二心，姑娘又该如何应对？”

闻言，墨惜的眼中滑过一道思量。应了春红的请求，原本不过是心底一时恻隐，现下听绿瑶如此说，便也觉得自己考虑的有些欠妥当。

“绿瑶，你担忧的不错，可春红也不是一个完全没主见的，万不会全信了锦云的话，至多，心中对我起了防范，日后，凡是重要的事情，莫要让她做便好。”话落，墨惜将目光移向窗外，窗外的雪簌簌地下着，如今已然是一天一夜，这一场落雪，不知何时能停，停下之后，又不知会是一个怎样的天气。

绿瑶瞧着墨惜好似有些累了，当下也不再多说，只在一旁静静地候着，须臾之后，便服侍着墨惜歇下了。

……

翌日，云消雪霁，天空放晴，推开房门，便觉清凉的空气扑鼻而来。

祝嬷嬷一向是一个勤劳的，早早地便起了身，简单地收拾了一番，瞧着天色大亮，想着去服侍着王氏起身，便瞧见远远从雪地走来的翩翩女子。

粉色的衣袄，在这洁白的世界，瞧起来是那般的明媚，没有妖艳，反而有几分出尘脱俗的味道。

女子抬首间，面上带着笑意，好似眼前明媚的阳光。

祝嬷嬷面上浮起一笑，转身，迎了出去。她也不知，从何时起，七姑娘与老祖宗的关系便改变了。从此后，七姑娘****来与老祖宗请安，刮风下雨，从不曾间断，瞧着这样的情形，祝嬷嬷心下自是欢喜不已。老祖宗毕竟老了，总希望能有子孙承欢膝下，可偏生，她又是一个要面子的，从不曾表现出来，现在，有着七姑娘时时惦记着，她反而放心了些。

墨惜抬首，瞧见迎出来的祝嬷嬷，当下躬身福了一礼，温声唤道：“祝嬷嬷~”

“七姑娘莫要如此客气，快起吧。”祝嬷嬷笑道，“老祖宗还没起身，奴婢这便要去伺候着老祖宗起身，姑娘可随奴婢一起。”

闻言，墨惜点点头，随着祝嬷嬷进了内室，见王氏已然坐起，正望着屋内的香炉发呆，瞧见墨惜来了，王氏面上露出笑意，招呼着墨惜坐下，墨惜自是不曾，而是接过了祝嬷嬷的事情，帮着王氏穿起了衣衫，王氏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子孙为她穿衣，这还是头一次，心下感触莫辨，千般心绪盈上心头，最后，不过是浮在面上温和而慈祥的笑。

这样的老人，如今便才真正像个老人，而不是墨家的老祖宗，墨家的天。

墨惜为着王氏穿好了衣衫之后，便又替王氏梳发，祝嬷嬷在一边瞧着，眼中盈满了笑意，间或，还会背过身子，偷偷抹泪。

“七姑娘不仅聪慧，这手也是极巧，瞧着发髻梳的，竟是比奴婢还要好看。”祝嬷嬷在一边夸赞着。

王氏听了，望了望镜中的模样，喜上眉梢。

“早知七丫头这般本事，早该让祝嬷嬷你颐享天年了！”王氏开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