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刑
坤华的衣襟大开,浸过盐水的皮鞭反复抽打着他的身体,他几次痛到晕厥又几次从晕厥中痛醒。
昏昏沉沉中,他感到一只手掌贴着他的身体,他吓得猛然惊醒,大喊一声:“别碰我!”
百里斩与他近在咫尺,好似受惊的蒙童一般瞪圆了眼睛,无辜地举起自己的右手,将手掌上的药粉示给坤华看,楚楚可怜地说:“人家在给你上金疮药呢。”
放松警惕后,坤华才感觉到袒在外面的皮肤都被黄色粉末覆盖,那黄粉在身上渐次发热,火辣辣地灼烧他的身体,尤其是鞭刑后的那些伤口,痛得他死去活来,他忍不住大声呻.吟。
百里斩得意一笑,千娇百媚地一转身,身后的下属早就端着盆清水等他,但见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净手,一边悠然自得地说道:
“我的金主交代,折磨你却又不得在你身上留下半点伤痕,哼,真是苛刻呀,等闲人绝办不到的。
“适才给你用的,可是我百里斩的独门金疮药,别说刑伤,就算是皮肉溃烂三尺,只要在一个时辰内涂了这药,保你三天之内皮肤光滑如新。
“不过嘛,唯一的缺点就是,擦拭者会经受扒皮退骨般的剧痛。坤华王子骨头硬,定是忍得住的。”
净了手,又有一随从递过一把雪白手巾,百里斩揩了水渍,又从一随从捧着的小瓷瓶里剜出一勺雪花膏来,斜眼睨着坤华,神情玩味而妖媚。
他边将雪花膏在手上抹匀,边慢慢地走近坤华,直到嘴唇与坤华脸颊的间隔仅剩寸许。
他未说话先吹出气息,声音喑哑而低沉:“等闲的犯人,我才不会亲自给他上药,可是坤华王子……身子真是美呢。”
刚刚净过的手又在坤华的胸前轻轻地拨弄,坤华惊恐之中喘息加重,带动胸膛剧烈地起伏。
“呵呵……”百里斩享受着坤华的性感和惶恐,“怪不得他们对你用尽心思,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百里斩这举动无关情.欲,只是出于威胁和折辱,他的手指柔若无骨地,在坤华胸前的一处鞭痕上,反反复复地揉.搓。
“把手拿开……拿开……”
坤华吃痛,更觉得羞耻,奈何双手还绑在十字架上动弹不得,情急之下,“噗”的一声,将一口血痰啐到百里斩脸上。
百里斩有洁癖,登时有如天塌了下来,瞠目结舌似是受到致命的打击。
他赶忙抽出一块巾帕拭去那血痰,看着脏污了的巾帕,突然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
“啪”的一声,手掌狠狠地掴在坤华的脸上,坤华只觉得像是瞬间被抛到虚空之中,头昏得不知身在何处。
在又一次陷入昏迷前,他隐约听百里斩咬着牙喊道:“你这么不讲卫生,就让你尝尝蛊虫的厉害!”
***
皇宫夜深,一抹黑影如蝙蝠般在楼宇屋脊间飞走,最终停在一架单檐歇山顶的正脊上。他负手而立,长发和衣袂在夜风中翩跹作舞。
没过多久,侧屋脊的山花上面又多了另一抹黑影。
“殿下!”
“怎么样了?!”先前那高挑黑影的主人焦急问道。
“百里斩……果然用了重刑。”
“那他……”
“生不如死。”
“……”
沉默良久。
“你可知他们意欲何如?”
“百里斩口风甚严,探听不得他们详细的阴谋,只从一个喽那儿隐约听得,似是只要坤华殿下从了什么,他们便能揪出真正的刺客。”
“从了……什么……”那清悦的声音已变得颤抖而悲伤。
“殿下,当务之急,我们要抢在他们前头,查出真正的刺客!”
“哎……”无奈一叹,似是天地都枉然,“他们既已如此大胆行事,那真正的刺客,想必早已由他们控制,让我到哪里去……”
到哪里去找那双与坤华酷似的眼睛?
***
“拿……拿出去……啊――你、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精!变态!”
“啧啧啧,坤华王子挣扎的体态,真是太诱人了,”百里斩的声音极其愉快,“我亲手养大的蛊虫竟然这么喜欢你,真是叫我嫉妒啊。”
“百里、百里斩,我、我坤华……”他每说一个字,都要伴着沉重的喘息,“坤华……就算死,也、也不会屈从!”
百里斩爽朗大笑,似是听到了个笑话:“殿下,您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吗?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我百里斩的恨无门啊。
“我得到的委托,可不是让您死啊,我只会……”
他俯下身子,嘴唇贴在坤华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一边欣赏坤华惊恐而绝望的表情,一边向下属吩咐道:“去拿个口嚼子来,给他戴上,防着他咬舌自尽。”
“坤华殿下,您就像昆仑山上的天山雪莲一样圣洁美丽呢!
“可我百里斩,就是喜爱将那雪莲握在手心里碾碎,那种手感啊……”
***
似是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徒劳的挣扎上。谁能想到,一只小小的蛊虫,竟能把人折磨成这副模样。
百里斩,果然是个狠毒的妖孽。
坤华痛苦至极,直觉得此时有人将他杀了才好。他已经虚脱,汗湿的长发一缕一缕地粘在额头和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