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染
倚在一堆草垛上,坤华蜷缩着身子,直觉得死亡的痛苦本是一瞬,到他这里却被无限蔓延。
他难以自控地呻.吟,只能紧咬住嘴唇,生怕这夜太静,将他压抑的声音传过潭水,惊扰了同样苦捱着的白朗。
咫尺天涯,他和他本是那样近,偏又不能相偎相依。
许是药理所致,坤华的意识都有些混沌,静夜里各种细微的声音都在耳边放大叫嚣,又与时断时续的梦境混淆一处,他渐渐的就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许是大限将至了吧……
却在这时,传来咣啷一响,坤华已无精力顾及,连睁眼察探都难,模糊的视线中,似是一团华丽彩云飘了过来,再一晃神,便是浑身一阵颤栗。
王贵妃已然蹲在坤华身边,柔软丰腴的手抚上了那张绝世芳华的脸。
“你、你是……”坤华颤声惊呼,显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他虽看不清了,可这来人定是那出了名的淫.妇。
“不、不要碰我……”边说边用尽残余的力气转头躲闪,可那双手却紧跟上来,死死纠缠。
“呀呀,坤华君,果真是你啊!怎么了?你病了吗?啧啧,怪可怜的,快让哀家看看!”说着便欺身上来,半个身子都压在坤华身上。
“不……娘娘……自重啊!”
坤华徒劳地求劝,可声音已是凄惨和绝望,他本受着蚀骨般的剧痛,现又不得不抵挡王贵妃的轻曼。
他一个堂堂公子,此时却成了一个女子的俎上肥肉,几个推拒下来,他已然耗尽了力气。
本能的自尊支配起这早已不堪重负的身体,坤华竟再一次挣动起来。
“你、你走开啊!”
王贵妃本就猴儿急,好容易见坤华妥协了却又抗起,这便彻底磨尽了她的耐性,浅笑吟吟的脸登时狰狞,王贵妃自头上拔出一支钗子,气急败坏地刺进坤华的大腿。
“啊――呜……”
坤华痛叫了一声,便连忙将一堆杂草塞入口中,蜷缩起身子痛苦地粗喘。
王贵妃得意讪笑起来,又阴损地一咬牙,下一刻便毫无预兆地将那根深入皮.肉的钗子生生拔了出来。
“呜――”
坤华发出一声闷叫,整个身体都被这一抽/拔带动着抽搐,鲜血自伤口汩汩流出,坤华的手本能地去探,却不想慢过了王贵妃的嘴。
“啊……使不得……使不得……”
坤华的神智彻底崩溃,他凄惨地悲泣,绝望地嘶吼。
王贵妃抬起头来,抹净沾血的嘴角。
“啊,王子殿下,适才哀家这一举,可是败火了吗?呵呵……”
轻佻地笑了一阵,娇声说道,“哀家这里,还有更败火的法子呢。”
坤华惊骇地睁大眼睛,却是半点反抗之力也无。
***
坤华正受着那“南柯梦”的罪,现下又代替白朗和自己被王贵妃□□,小凡委实于心不忍,也担心坤华清傲的性子冲撞了这淫.妃,引发更要命的事端,于是见王贵妃夺门而入,他也未就此离开,而是站在窗下听着屋内动静。
此时听来,那淫.妃马上就要得尝所愿了,小凡的心却是一阵莫名的悸动,竟再次心疼起这个不共戴天的情敌来。
坤华的声声惨叫,令他几次三番地险些进门阻止,但一想到白朗,他还是生生地定在原处。
正自备受良知煎熬之际,屋里忽而传来一阵极诡异的惨叫,小凡都不禁惊得耸起一身鸡皮,初以为是坤华的毒发所致,而那惨叫声连绵不断,小凡再一细听,原来是王贵妃那婆娘。
这又是怎的了?小凡趴在窗前向屋内探去。
***
坤华本已绝望,生捱着体内的毒发和王贵妃的轻佻,可不知何故,令他作呕的抚.摸忽而停住,耳边响起那女人接连不断的怪声呻.吟。
坤华睁开迷离的眼看去,只见王贵妃瘫坐在近旁的地上,也是惊骇地瞪眼看向自己。
王贵妃同样不知何故,本享用着如此俊美的男子,怎么突然就通身麻痹了起来,似是无数只蛆虫在啃咬着骨头,痛得她不禁发出令人胆寒的怪叫。
她向来养尊处优,平生哪里受过这等活罪?不一会儿便泪流满面,已然是说不出话,只得求助地看向才被她欺负的坤华。
坤华愕然察看了一会儿,直到王贵妃痛苦倒地,蜷缩起身子,大声哭喊着救命,坤华猛然惊觉,这淫.妇此时的征状,竟是和自己相同!
又瞥见被王贵妃扔在一边的染血钗子,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受伤的大腿,坤华登时恍然,不禁脱口而出:“这毒……是瘟性!”
窗外的小凡也是一惊,心绪急转便更是了然,适才王贵妃淫.虫作祟狂饮坤华鲜血,那毒便顺着血液被她吞进了肚子!
“啊……救、救我……坤华,你、你到底对我……对我做了什么?”
王贵妃已是痛苦得在地上打滚,一双控诉又惊恐的眼睛直直盯住坤华,坤华本能上前,欲将她搀起,猛然想到了什么,忽而便是一阵狂笑。
“哈哈,淫.妃,你中计了!”
这莫名的一句,令本欲推门而入的小凡堪堪停住了步子。
只见坤华继而说道:“我问你,是小凡带你来找我的,对吧?”
屋内的王贵妃早已吓傻,痴愣愣地点头。
坤华心中好一阵凄凉,却没工夫想那小凡的阴狠,忙在脸上堆出小凡一样的凉薄表情,冷哼道:“这便是了,我俩啊,是联手将你诓来的,我再将这‘南柯梦’染到你身上!”
王贵妃骇得心惊肉跳,忙追问:“这是什么毒?”
坤华佯装得意,将“南柯梦”的药理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