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一章半合一

血月出现的时候，人类皇帝脸上表情一片空白。

他早知道麻烦要来了，所以才急匆匆出兵，谁知道麻烦立刻就来了。

人类皇帝现在很想接通亚特兰蒂斯王的通讯。

他想，亚特兰蒂斯王一定和他此刻的心情很有共鸣。

人类皇帝，奥古斯重重地叹了口气，推了一下脸颊上的黑框眼镜。

这位人类皇帝的气质很像闭门做研究的学者，而不是一位手握大权，杀伐果断的帝国皇帝。

“封锁道路，命令居民进入房屋内躲避。”奥古斯冷酷地下令，“红月照射的街区居民不可外出，违令者，杀。”

军队听命，镇压骚乱。

已经进入血月范围内的人不可离开此地，这个命令包含的人也包括人类皇帝自己。

奥古斯放下他不太会用的骑士长剑，拿起了皇帝的权杖。

他咬破手指，将血液涂在权杖顶端的宝玉上。

“请先祖庇佑！”

宝玉发光，奥古斯气势陡然变化，好像变成了一位久经沙场的战士。

人类皇帝的“秘技”，请先祖护体。

这“先祖”不是祖先的灵魂，而是世世代代人类对祖先“认知”的共鸣。

即，脱胎于人类对先祖信仰的“神灵”。

人类无法承受超出身体太多的力量。先祖降下的“庇佑”越强大，承受力量的人身体崩塌就有多快。

奥古斯脸上坚毅，心头苦闷。

我这一生唯愿在帝位上无功无过的躺平，怎么就要为不成为亡国之君燃烧生命了呢？

苦闷的皇帝举起了他的权杖，军队在他身后集结。

淡黄色的光芒从他的身上蔓延到整个军队身上，之后如鳞粉般扩散，落在每一个惊慌哭泣的帝都居民身上。

他们神思恍惚之后，心头的慌乱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抚平，强制得到了平静。

这时，他们看到了已经逝去的先人的幻象。

幻象指引他们从无理性的慌乱中脱离，回到家中等候救援。

那些幻象就像是真正的先人的灵魂，他们的谈吐和神情都与后人想象中一模一样，如慈爱又坚强的父母一般安抚着孩子们。

“这是神灵和邪神的战争。如果你们已经被邪神标记，逃到哪里都逃不掉。”

“相反，你们留在这里，只要神灵赢了，祂才有可能拯救你们的灵魂。”

“所以不要乱跑，跑到神灵看不到的地方。”

“如果如今你无能为力，那就祈祷邪神的败亡，神灵的胜利。祈祷也一定能成为神灵的武器。”

“如果你能拿起武器，就守住家门。神灵的拯救只会给自救的人。”

“不要慌乱，慌乱只会走进绝路。”

“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

忆苦思甜，站在过来人的角度高高在上的唠唠叨叨。

这就是人类对先祖的集体记忆。

人类从奴隶一路走来，从“先天条件最差”的生灵，变成了大陆的霸主之一。

只是一千年的时光，会有多少改变？

目前谁也不知道这个答案。

今夜银月并非圆月，圆月却出现在帝都上空。

只有今夜的帝都居民能看到这一轮银色圆月。

祂如一个罩子，将红色的月光罩在了最中心。

当人类皇帝率领军队在银月神殿周围结阵，用淡黄色的气息封锁住地面上的“红色月光”的时候，血月光辉的最外沿，与银色月辉界限模糊的地方，出现了站在半空中的人影。

他们手持各种武器，目光锁定天空中的红色月亮。

奥古斯抬起头。

这群身披银色月辉的“人”种族各异，领头者穿着样式很古老的衣服。

奥古斯在古籍中见过这样的衣服，见过这两人的画像。

永恒王的爪牙。

反抗军的领袖。

精灵和人类的英雄灵魂分立血色月亮的两边，手中兵器的锋刃指向血色月亮。

奥古斯摘下黑框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他重新戴上眼镜，权杖指向大门敞开的银月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