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曾两难

第140章曾两难

顾晚舟眼睁睁地看着面前床上躺着的段临笙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她，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好久，陆子寒还在她的身后单膝跪着没有起身，顾晚舟听见他在自己的背后说：“晚舟，就当我在趁火打劫，你嫁给我，如何？”

“即便你认为这是一场交易，即便你觉得这样的交易会侮辱我们相识以来的时间，但是晚舟，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就当你是为了程景良和思源，嫁给我，好不好？”顾晚舟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过陆子寒说这样的话时候，那句“好不好”带着乞求和卑微的情绪，顾晚舟搜索了自己脑海中与身后的男人认识了这么多年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过的不骄傲

顾晚舟从来都不记得过，陆子寒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时候。

段临笙渐渐闭上了双眼，那样的不愿和无法面对，是顾晚舟很少能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的不易。她转身，低头看着陆子寒，他的手里捏着那枚安娜的前夫反复琢磨以后的钻戒，心有不甘地问了陆子寒一句：“子寒，你确定要这样对待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陆子寒轻轻咧开了嘴，那个表情看不出是哭还是笑，他看着顾晚舟强迫着自己的样子，说：“你今天这样发着烧去开这个会，不就是等着这一刻吗？晚舟，我爱你，不管你如何对我努力却始终不能爱上我，还是你想方设法已经打算要利用我……大概是我对你的感情已经变了味了，既然你选择了我，那么我们何不彼此成全？”

顾晚舟没有否认陆子寒戳穿了自己的话，她昨天在大雪纷飞的夜里站了一个晚上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原因也就是像陆子寒说的那样，她就是使了个苦肉计，让陆子寒来找自己，即便顾晚舟心里清楚这样的小把戏陆子寒一眼就能看穿，但是顾晚舟心里该死的自尊还是不能允许她自己主动去找陆子寒。

并不是单纯地针对陆子寒，而是针对所有有可能与顾晚舟自己产生感情纠葛的男人。

不能主动，这是顾晚舟从很久以前就得到了的教训。

所以即便方法蹩脚又可笑，顾晚舟也不会让自己做到主动这件让她觉得难堪的事情。

所以从前长汀总是说她，活该你单身！

活该！

顾晚舟承认，这种活该，她也不愿否认。

只是当自己想要达到的效果真的完完整整，这么真实地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顾晚舟才发现自己简直是胆小的不要命，之前那个为了得到陆子寒心疼的不要脸的顾晚舟，那股坚定的士气也是不知道去了哪里，真是够丢人的，顾晚舟想。

“子寒，真是不枉费你认识了我八年的时间。”顾晚舟伸手取下陆子寒手里的戒指，看着他缓缓起身，朝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陆子寒接过了顾晚舟递回给自己的那枚钻戒，笑了一声，对顾晚舟说：“我还爱了你六年，加上今年，整整七年。”

整整七年。

和顾晚舟爱了程景良的长久时间一样。

完完整整的七年时光，可以做多少有意义的事情，可是陆子寒和顾晚舟一样，却把这样的时间用来爱一个永远不可能的人，花费了时间，用掉了精力，还始终都像个不知疲惫的工人，不眠不休，不屈不挠，又像个为了家庭付出一生的女人，永远都这么甘之如饴，从不抱怨。

一切都只是因为自己愿意，从始至终都愿意。

所以那份甘之如饴里，到底，还是藏着那么些天意。

顾晚舟记得，她初中的时候看到过的那段用来讽刺中国应试教育的段子。

有人说，如果我的时间从来都不用在上学，考试，和无休止的无意义竞争中,而是把时间用在我喜欢又甘心去做的事情上，那么十年以后，我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郎朗用在学钢琴上的时间大概就是一个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时间，杨丽萍学习舞蹈，又岂止一个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时间？

十年，一个太漫长太漫长的时间，如果用来学钢琴，不知道中国可以成就多少个钢琴大师，如果用来学习跳舞，也不知道中国可以成就多少个金孔雀，如果用来专门研究物理或者化学，也不知道中国会出现多少个让自己的国防可以更加健全的人才。

你看，十年的时间可以做这么多的事情，可以完成这么多人们心里愿意去完成的梦想，可是这十年里有十分之七的时间，这间卧室里相视而立的两个人，却用在了爱一个人的事情上，那样虚无缥缈的事情，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一样的毫无希望，可是顾晚舟和陆子寒，却是十足的有毅力。

那枚戒指稳稳地套在了顾晚舟的无名指上，她抬起头来看着陆子寒，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问他：“求婚戴的不都是中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