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孽障 - 命犯桃花——极品女世子 - 水煮草莓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307孽障

这样的沉默一直延续到了外面的天色变暗,清风才起身往洞外走,秦无色听着细微的脚步声急忙出声,“你去哪儿?”

他依旧没开口说一个字,蓦地消失在洞口,滴答的水声将洞内衬托得愈发阴森,本炎热的天气在洞里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尤其她身负内伤,更是冷得牙齿直打颤。

许久,他再次回到洞内,秦无色还未看清他的身影,柔软冰凉的唇便贴了过来,嘴里尝到铁锈般的腥甜,她凤眸倏地瞠大,推开他就呕了起来。

“咳咳……我不是喝血的!”她想不出他嘴里的是什么血,但一想到若真是什么人的,她就呕得胃都开始泛疼。

他漂亮的金色瞳眸怔然地望着她,他很喜欢她咬他,他没有名字,她却给他取了一个,他也喜欢她一直唤自己清风。

总觉得嘴里有股甜腥味儿吐不完,秦无色依旧反胃,却是瞥了他一眼,依稀在黑暗中辨认着他一双流光潋滟的漂亮眼睛,呕过之后声线比方才要虚弱,“清风,太暗了,我看不清你。”

蓦地,黑暗中浮起点点幽蓝萤火,一只只蝶翼泛着幽光的蝴蝶在山洞中徐徐飞舞,掠过空气尾部带出的光线似鬼魅流沙,借着丝丝缕缕的幽光,她才察觉他离自己这么近。

她很少见他穿男装的模样,这一袭绽放着红色曼陀罗的黑袍,衬得那张脸越发皙白如月光,他美得让人心碎,却一次次甩开她,在唐小酥那段时她曾想,再见他时恨不得打死他,也不要他跟别人好。

可真面对他时,这张绝色无双的容颜,泫然欲泣般的暗色泪痣,让她忆起年少的情愫,竟是不争气地眼眶泛红。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纤细如春荑,骨节分明有致,指尖拭过她眼角的水雾,置于唇边舔了一下,咸的有些苦涩的滋味,令他不禁皱了眉。

秦无色瞪了他一眼,那双淡金的美眸中竟是一片迷茫之色,弄得人想狠狠瞪他都觉得不应该,她咬着唇,竭力隐忍着眼底的水雾升腾弥漫,为了他能对自己笑一下,哪怕一下,她也曾那么傻过。

他怔怔地凝视着她,心底涌起莫名的晦涩不安,比行走在刺目的光线下还要难受,突地站起身,又匆匆步向洞外。

“你!”秦无色气得一时提不起气说出完整的话,胸口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被自己反伤的内伤很重,也因为熟知自己的内力才懂得怎么调整压抑。

但他竟然又一声不响的走,她唇角噙起一抹露骨的讥笑,人心贪妄,尤其是知道他并不是女子以后,那种压抑的感情就如同沉睡太久爆发的海啸,席卷得人沉浮其中,无法喘息。

她太喜欢这个人,喜欢到即使被秦宣禁足也试图翻墙去找他,喜欢到没见他的时候难得安静下来为他雕刻一把木梳,喜欢到将两人的名字凑在一起……

清风再次回来就看到漫天的幽蓝蝶光下,她长发裹着流光缕缕捶至地面,微垂着睫毛不知所想。

蓦地,她转头望向走来的他,他没走,眼睫闪动,眼角的水雾再也忍不住凝成泪珠滚落下来,伸手搂住他的腰,“清风。”

她身上的温热透过衣衫传来,他又愣了一下,却抬起手,发出一个有些晦暗不明的单音节,“吃。”

那种声线,像是太久没有开口说过话,连音调都像咿呀学语的孩子般有些变味儿,不变的只是他的嗓音依旧宛若天籁动人。

秦无色这才抬起眼眸,觑到他手中抓的几枚不知名的红色果实,不太确定的挑起眉,“这个真能吃么?”

他眸光一黯,她轻喟了一声伸手捻了一枚果实过来咬了一口,嘀咕道,“我若是被毒死了,就是你害的……”

见她愿意吃这个,清风眸光一亮,他不想她死,本就漂亮到极致的眉眼,美得愈发绝艳夺目,浓睫投下的阴影摇曳在泪痣上,恍惚得摄人心魄。

“清风,你究竟怎么了?”她一边咬着果子,一边觑着他,即使他真的成了魔,此刻亦说不出他哪里不对。

他默不作声地退到一旁,完美的侧脸看上去却似有几分落寞,一只冥鸟飞落他肩头,发出咕咕的叫声。

==空即是色==

风吹黄沙,细弯月牙高挂无垠苍穹,皎洁的银芒静静笼罩在荒漠中唯一的高楼,远远看去,在茫茫沙海中宛如海市幻境。

庭院中有人来回走动,步伐透着不安的急促,不过须臾,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楼中大厅,厅中金丝软榻上斜坐着一名中年男子,长眉细目,五官深邃如刻,眸底似沉淀了世间极致的黑色,静静听着座下几名浑身血迹斑驳男子的叙述,末了,他眉尾不禁一挑。

相传在千万年前,神魔之间曾有一场旷世激战,战神刑天险胜魔尊,由神女祭司将其封印在无边海,并施咒自此魔将永不得见阳光。

再之后,六道各有其序,若非要对付刑天后人他不会擅自召唤妖异到人界,而魔,一如传说般消失在六道之中,妖异成魔,难同于凡人修仙。

“师尊,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玉隐口吻中透着浓浓的担忧,忆起诡异盛开的彼岸花就周身发凉,冥界阴森诡美之花如何能随意在人界绽放。

玄飏挑起眼尾斜了一眼被另几人搀扶着,早已昏厥过去的黑白子,轻声开口,“带他去疗伤。”

话落,他缓缓站起身,带动一身天青色的衣袍如水层层垂坠,往门外走去。

与白日截然相反,沙漠的夜色尤其寒凉,温差颇大,阵阵凉风拂过树梢,吹落一场粉色的花瓣雨,那竟是犹如还在阳春三月般的桃花似锦盛放。

桃花林中,立一座透明琉璃砌成的小楼阁,洒落的月华折射起晶莹剔透的流光,楼中放一方古琴,无人弹奏却琴弦根根颤动出缥缈的音律,扶栏上依着一名紫衣男子,一头墨黑的发似缎垂在身侧,衬着他本就俊逸至极的脸又多了几分柔美。

他睫羽半垂,看不清那双眸底的神色,手中握着一把单薄的刀片,随意地修理着指甲,一片桃花瓣打着旋儿缓缓飘落在他羽扇般又长又翘的睫上,继而被轻轻抖落,带出一阵花香浮动。

桃花林尽头,天青色的身影翩然而至,在楼阁外凝了他许久,才徐徐出声,“再过两日秦军就该到南陵关,安阳公主亦跟来了,她想见你。”

无人弹奏的古琴音律微微一顿,遽尔又奏出犹如月光虚无的琴声,他抬眸看向树梢上簇簇盛放的桃花,轻抿起薄唇,手中的刀片在他眸底反射出一道寒芒,冷声,“这就是大秦愿意与你结盟的代价?”

他的语气不仅没有一丝尊敬,反而透着一丝淡淡的鄙夷,玄飏神情不变,径自走进了这座幻境琉璃的楼中,觑了一眼自行颤动的琴弦,“术数精进不少。”

南风吟抿着的唇角掠过一丝讥笑,一抬眼,那双漆黑的桃花眸比漫天纷飞的花瓣雨还要冶艳数倍,眸底浮着潋滟的笑意,恰似一泓波光粼粼的池水,散落着阳光与花瓣,一圈圈泛起醉人的涟漪,“说笑呢?”

再如何精进,也出不去这个他所设下的幻境,那也是白搭。

玄飏望着他那张笑得肆意的脸,那张脸与自己有七八分的相似,却较之自己更为艳丽,若说他一心只在意着摄魂眸的传承,将所有女儿都关在了玄清后山中修习,那么他,就是真正始终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孩子,他唯一的儿子。

玄飏伸出长手轻抚过那方古琴,琴音骤停下来,琴身没有华美的木纹雕刻,打磨却温润光滑,上了一层透明的清釉,琴尾刻了一个‘香’字,乃是当年南风吟的娘亲亲手所制。

他依稀忆起那女子的脸,模糊记得是个美貌的女子,尤其一双桃花眼蛊惑人心,但无论她再如何貌美,他心中早已有所爱,何况她命薄如纸。

神情依旧没有一丝波动,他再度开口,“我向来重视承诺,并没有以你为代价跟大秦结盟,只要她肯遵守承诺,我兴许会考虑让她带你走。”

南风吟眸光闪烁,不禁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他弯唇一笑,“是,她回来了。”

玄飏探出指尖拨动琴弦发出一阵毫无章法的琴音,又道:“她始终是你妹妹,罔顾纲常必遭天谴,你们即使生儿育女也多半会有残缺……”

“那就不生。”南风吟笑眯眯地扬起脸,愈发慵懒恣意地斜斜依在扶栏上,唇角又上翘几分,似乎颇有些苦恼,“她若非要给我生的话……盛情如此难却,残缺我也要了吧。”

“她男人不少,或许你如今不以为意,待你看到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子女,个个健康,你就会后悔。”玄飏眉心微蹙,这算是他作为父亲最后的一句忠告,收起难得的慈父神色,他声线轻徐如昔,“近来南陵关恐生动乱,你就安心留在此处,待安阳公主到了以后,你还是见见罢。”

南风吟勾着唇角低低一笑,南陵关如今会有不动乱的时候么,狐媚的眼眸波光流转,收回薄利的刀片,抬起一双纤长如玉的手,皙白胜雪,指甲尖儿都泛着珍珠般莹润

光泽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轻吹了一下,“国师大人,我不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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