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五、回家
沙发背对着卧室房门,覃峥用余光瞥见那门开了条小缝,悄无声息挪动位置,让周启全也完全背对卧室。
他模棱两可地回答周启全的问题:“还不错。”
周启全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似乎是把覃峥拉入了自己人的行列,换了个更为放松的姿势,自得道:“我特意让人把这批新货里最好看的一个留给你,只是可惜没调教过,你满意就行。”
覃峥忽然问道:“他们今天会被送回欢幕场吗?”
周启全摸摸下巴:“什么欢幕场?我真不知道,都是下边人在办,怎么,你有别的想法?”
轻描淡写的,却不肯承认人是从欢幕场来的,周启全倒是谨慎。
覃峥原本想从这个问题出发打探点别的,到嘴的话却成了:“这个人多少钱?我要了。”
周启全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这美人竟然这么厉害,看来给峥弟送对了!”他大手一挥,“怎么能让你出钱,不就是一个omega吗,我去打声招呼就是。”
他弯腰离覃峥更近,贱兮兮地说:“那omega活儿有多好,分享分享?我让下面那些好好学学。”
覃峥默默忍下周启全的一切黄色猜想,假笑道:“这种事不太适合讲吧。”
周启全:“你这时候倒清纯起来了。”他又想到什么,手搭上覃峥的肩膀,覃峥眼角轻抽,没动弹,周启全油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闻覃老将军治家如治军,家风颇严,你带个omega回去,不怕你爷爷?”
覃峥:“我在外面住。”
“噢~”周启全一副我懂的样子,拍拍覃峥肩头,他这人油头但谨慎,不忘叮嘱覃峥:“要是你爷爷问起,可别把哥哥我供出去啊!”
覃峥牙根都快咬碎了,仍是一脸温和的笑:“放心,不会的。”
把周启全送走,覃峥长舒一口气,和周启全这种人打交道,比在军校一个月的训练还累。
重新返回卧房,“阿淮”躺回床上,出神地望着窗外,仿佛没有动过。
覃峥坐在床尾:“你都听见了?”
“阿淮”避开他的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覃峥闻声道:“跟我回家,你愿意吗?”
“阿淮”抬眼看他,露出泫然欲泣的漂亮眼睛:“我无家可归,我跟先生走。”
覃峥挪开视线,轻咳一声,心道见了鬼了,又不是没见过omega哭,怎么眼前这个人一哭,他就心软。覃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大善人,但遇到这种事,即便阿淮不求他,光是昨晚那激烈的反抗,覃峥也会救人出欢幕场。只是带他回家,却是脱口而出的荒唐话,他原本可以直接把人送警察局,归入失踪人口调查,覃峥自我怀疑道:难道我果真是见色起意?
很快他给自己找到合适的理由:阿淮长得这么好看,被带进欢幕场不可能不留痕迹,他可以从阿淮身上入手,追查和欢幕场有关的线索。
斯槐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侧身,才发觉自己瘦了许多,不过这样的身形更容易扮可怜,他伸手拂过后颈的纱布,闭目深吸一口气,对镜重新睁眼,已是那副柔弱的姿态,斯槐还有些得意,在演戏这方面,自己真是天赋异禀。
角落里有一块银色的小物件在反光,斯槐捡起来,竟然是昨晚他握在手上的东西,白天才看清楚,像是天使或恶魔摆件背后的翅膀,上面还有些许斑驳的血点,原本拿着准备防身,到头来还把自己扎了。斯槐犹豫片刻,将这支金属翅膀揣进了裤兜。
走之前,斯槐问覃峥要了口罩,这段时间,他已经在太多人面前露脸,还是尽量减少这样的情况发生比较好。
九月的这波降温很厉害,房间里开着空调暖风还不觉得冷,一出门斯槐就打了个喷嚏,他身上的衣服明显是覃峥临时找的,薄薄的一层t恤衬得他人更单薄了。覃峥也觉得他那副样子确实有些扎眼,依着他戴口罩,还脱下外套给斯槐,让他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覃峥比斯槐高将近一个头,脱下风衣外套后露出宽肩窄腰,衣服衣套在斯槐身上松松垮垮,斯槐盯着覃峥紧致的肌肉,再摸摸自己饿瘦的小身板,又羡慕又生气,心中暗骂:“他妈的alpha,长那么好。”
覃峥现在落脚在另一家酒店,梁云闲效率很高,昨天就把新房的钥匙和地址给了覃峥,只是覃峥直接来赴宴,还没来得及搬过去。他本身也没什么东西要拿,也就随身的电脑和几件衣裳,大部分东西都在覃家老宅,他这次是提前了几天偷偷回来,就是准备先斩后奏,安顿好再回家通知老头儿自己要在外面住,省得老头儿吹胡子瞪眼不同意。
驱车到酒店楼下,覃峥熄火下车,绕到副驾驶外,问:“我上去拿东西,你要和我一起去,还是就呆在车里?”
斯槐小声道:“我在车里等你。”
覃峥:“你不会跑了吧?”
斯槐摇摇头,伸手扒住车窗,用上目线看覃峥:“你不放心,就把车锁了。”
覃峥笑笑,没忍住伸手揉了揉斯槐的头,这个举动让两个人都愣了愣,覃峥尴尬地收回手,匆匆忙忙往酒店走去,斯槐的脸在他转身后立刻黑了:这人把我当狗吗?
斯槐没打算跑,但不代表他不下车,等覃峥走进酒店大堂后,斯槐迅速跳下车,直奔马路对面的便利店。
他裹着不合身的风衣,戴着遮了大半张脸的口罩,进门就对收银员道:“美女,能借用一下电话吗?”
收银员是个年轻的女性,面无表情地抬抬下巴:“消费一下,就借你。”
斯槐:……妈的!他身上哪儿有钱?
斯槐把口罩拉下来,露出甜甜的微笑:“妹妹,求你了,可以借我用一下电话吗?”
收银员上下扫了扫他,吐槽道:“长得这么漂亮,穿嘎贵的衣服,买瓶水都不愿意呀,我要是给你手机,你拿着跑了怎么办。”
斯槐的笑僵在脸上,他开始脱衣服:“您也说了,我身上这件衣服很贵,我把它抵在这儿,您可以借我手机了吗?”
要不是时间太早周围没什么人,他早就甩脸走人了。
收银员挥挥手制止他:“噢哟,算了算了,嘎冷的天,搞得像我虐待你一样,拿去拿去。”
斯槐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一言不发搁下外衣,拿起手机:“我还是放着吧,因为我得去外面打电话。”
他得站在门口随时观察覃峥的动向,冷风从跟前刮过,斯槐哆嗦了一下,拨通容桉的手机,铃声响了十几秒没有人接,他又打斯成越的号码,依旧没人接听,斯槐有些着急,也有些慌神,他只记得爸妈的电话,早知道就把申致的号码一起记了!他这个助理可是随时都会接听电话。
斯槐又打了一遍容桉的手机,依然没有回应,这里离车子还有一段距离,斯槐不敢再等,正准备返身还手机,容桉的电话打了过来。
斯槐立即接起来:“妈!”
他的母亲是位温和可亲的omega女性,小时候斯槐总会听着童话故事,在母亲富有磁性的温柔嗓音中入睡,可如今,母亲的声音中满是沧桑。
“……斯槐?是小槐吗?”
“妈,是我!”
“你人在哪儿,现在安全吗?妈妈找你快找疯了!我马上派人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