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炼体

玄灵宗，李正罡的居所。

李无终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老人在那泡茶。

老人的手很稳，水流从茶壶流到茶杯，发出悦耳的声音。

还是李无终先坐不住了，站起来道：“爹，那个，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洛青、还有妹妹，都是我带去千珍阁的，您该打就打，该罚就罚，我，我没有半点埋怨。”

李正罡放下茶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坐下！”

李无终又坐了回去，等着李正罡发落。

半晌，李正罡缓缓开口：“你觉得我要罚你，是不是？”

“不然呢？擅闯禁地，偷拿秘宝，按宗门规矩，可不是小事。”

李正罡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们三个从千珍阁出来之后，洛青先你们一步离开，他已经跟我说过其中的缘由了。救人嘛，为父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

“真的！”李无终很高兴，虽然早料到父亲会应允自己偷拿秘宝，但亲口听到父亲的认可，自己感到很骄傲，为自己，也为父亲。

“至于你妹妹的事，我在远处也都听到了。”

“爹，沐橙还小嘛，对千珍阁有些好奇也是在所难免。再说了，我这个当哥哥的，也带点责任……”

“无终。”

李无终被李正罡打断，呆呆地看着他，冥冥之中，自己感觉到父亲有很重要的事告诉自己。

“无终，你应该还记得，自己以前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嗯，好像我以前也练过功，修炼过一段时日，不过可能没什么用吧。具体情况也记不清了。”

“唉，不是没用，是你自己放弃了。”

李无终有些惊讶，虽然自己穿越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很多往事自己都记不清了，尤其是关于妹妹被选为宗门继承人的那一段。

“当你见到那个吸人魂魄的修士时，你是什么感受。”

李无终握紧拳头：“很愤怒，修真之人，虽然渴望力量，但草菅人命，无异于败类！”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李正罡端起茶杯，小酌一口，继续说道：“很久之前，宗门未来的继承人不是你的妹妹，而是你。”

李无终并不惊讶，刚刚在千珍阁的战斗，让他莫名想起来一些往事。

“你打出生起就是所有人都看好的继承人，不单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更重要的是，你身怀无双凶骨，身体资质乃是我宗创立以来最好的。”

李无终愣了愣：“难道说……”

“是啊，其实你并非不能修炼，相反，你绝对称得上天才。”

“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那年，你救下你的妹妹，但那个邪修也趁机跑了。在此相见，却是在大荒城的宗门大会上，

他作为其他门派的代表出战。那时候，你才知道，所谓正道、魔道，终归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有些在乎声誉名望，有些一心追求力量罢了。”

“宗门大会之后，你认识了更多所谓名门正派，即便是这些人，一样会为了利益，做伤天害理的事。没办法，有时候想要达到更高的境界，难免要抛弃一些东西。”

李无终沉默不语，修真界的黑暗，他早有耳闻，但天下之大，为了一己私利而罔顾人伦者，不计其数，他又能怎么样呢？

“打那之后，你心灰意冷，意识到修真之路，终归不是自己希望的那般，后来也就不再过问修炼之事了。”

“只是如此的话，我应该还有修炼资质啊，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吧？”

“那就不得不提沐橙了。”

“妹妹？”

“很多时候，我都会问自己，我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我的两个孩子，一个身怀无双凶骨，一个传承死域魔相……”

“死域魔相？”

“没错，天下独一无二的强大传承，运用黑气强化自身。但消耗极大，往往会使使用者不堪重负，过早衰亡。”

似乎是被电流贯穿全身，李无终终于想起来了，自己的往事……

“终于有一天，沐橙体内的死域魔相失控，她身子骨太弱了，撑不下去。这时候，你站了出来，主动把自己的无双凶骨转移给了沐橙，但失去身骨，就等于放弃资质，再无修炼的可能……”

李无终的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的场景：妹妹危在旦夕，自己对修真之路心灰意冷，既然如此，还不如把机会托付给妹妹。现在想来，也许有些冲动了，但自己不后悔，重来一次，自己还是要就沐橙。没办法，自己就这一个妹妹。

这件事之后，为了让沐橙没有心理负担，也为了自己能忘记修真界这种种不堪，李无终主动让父亲消除了有关的记忆。

想到这，李无终淡然一笑：“到头来，竟然是我害了我自己。也罢，还是造化弄人啊。”

李正罡看着自己的儿子，问到：“无终，你后悔吗？”

“啊？为什么后悔啊？虽然现在想想，不能修炼是有些可惜，但只要沐橙没事，一切也没那么重要了。更何况，即便能修炼，要我跟那些人面兽心的家伙为伍，还不如主动放弃，落得个逍遥自在，坦坦荡荡！”

李正罡把一杯茶推到李无终面前：“哈哈，不愧是我儿子。”

……

跟父亲说完话，李无终从早上睡到半夜，现在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反倒是睡不着了。

【洛青拿着秘宝去解除阵眼，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要不找人喝点小酒？王虎？赵二？他们估计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