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七十六章 - 我渣过的昏君重生了 - 朵朵舞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76?第七十六章

76第七十六章

◎私会◎

在玉衡殿内一夜安睡,翌日清晨,景春来唤醒肖稚鱼,宫女几个鱼贯而入服侍她洗脸梳妆。

肖稚鱼神色困顿,掩嘴接连哈欠,耳边听宫女絮絮说着话。

皇帝来骊山是为了避寒,又因他喜好法曲歌舞,每年御驾游幸至此都带着两百余名梨园宫女与乐工。通常这几日华清宫都会暂搁政务,享汤泉之乐,听法曲之音。

历年都是如此安排,宫人们知道肖稚鱼与沈霓是贵妃请入宫,梨园奏乐定会请两人去,所以早早就来叫醒她收拾妥当。

等肖稚鱼梳妆打扮好,用过早饭,宫女几个陪着她闲话。正说话间,外面有急匆匆脚步跑进玉衡殿。

宫女听见动静出去查看,不一会儿折回,脸色却不如刚才那般轻松欢快。

肖稚鱼便问缘由。宫女面露犹豫,左右看了看,想着几人连她自己在内,都是留守华清宫的,每年只有入冬两月才能见着长安贵人,肖稚鱼年少貌美,一派天真烂漫,或许真是个脱离此处去长安的机缘也说不定。

宫女将其余几人叫出去,回禀道:“刚才来的是飞霜殿的人,今日圣上雷霆震怒,恐难有兴致听曲,贵妃娘娘应该也不会请娘子过去了。”

肖稚鱼问道:“何人惹陛下生气?”

“奴婢打听了一些,听说是司法参军麾下在捉拿盗贼时闯入宰相在京城郊外的宅子,发现军中才有的弓箭刀兵,有谋逆之嫌,”宫女说到这里,声音都低了两分,道,“送信之人路上遭遇拦截,到圣上面前时浑身浴血,甚是惨烈,圣上见了便发了火。”

肖稚鱼听得眼皮隐隐一跳,丰庄的事发了,比前世又提早大半年时间。

要知道宰相把持朝堂多年,势力如老树盘根,遍布长安,前世杨忠一直等到宰相几乎快咽气了才开始夺权。现在突然提前发动,她不用多想,就能猜到背后到底是谁在推动。

宫女见肖稚鱼沉吟不语,还以为她是年纪太小,没经历过事被吓着了,于是又温言安慰道:“娘子莫惊,安心在玉衡殿住着就是,等过几日这事过了,一切都会照旧的。”

肖稚鱼又与宫女聊了几句,知道现在陛下召了几位大臣入宫议事,宰相是否谋逆还没有定论。她示意景春取银饼赏给宫女,又说些笼络安抚的话,嘱咐宫女有什么消息及时转告。

宫女欣喜着收下去了,景春在紫铜香炉里添了些金凤香,劝道:“我给娘子梳头,今日起得太早,趁着无事再睡会儿罢。”

肖稚鱼松了头发,又躺回床上,刚被叫醒时她睡眼惺忪,此刻睡意全消,脑子格外清明,翻来覆去想着宫女所说飞霜殿里发生的事。

宰相重病将死,杨忠急不可待就要谋求宰相之位,可这两个都并非什么良才,钻营谋私,打压贤良,前后两个将朝堂弄得乌烟瘴气。别看长安现在繁华热闹,有盛世之相,可过几年,藩镇勾连齐王作乱,几乎要倾覆江山。

据她所知,朝堂局势与前世并无差别,突然有此转变,定是李承秉在背后推波助澜。

不止是她对前世心有不甘,李承秉也是如此。只是肖稚鱼没想到,他如此大胆,当今圣上对儿子的猜疑心可不轻,太子能被宰相如此欺压,也全是皇帝纵容之故。别看李承秉在诸王之中最受宠,一旦让皇帝知道他背后的动作,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肖稚鱼双眼空蒙蒙地看着帐外,重活一世,她原还想李承秉会舍不下前世仓促离京都要带着的沈贵妃,要再续前缘,可这一路看来,他对沈霓归宿并未强求,一心只扑在政事上。

肖稚鱼暗自一哂:前世两人都做了夫妻,可她似乎没有真正看透过李承秉。

一时之间,心绪浮动。

这时却听见宫女极门外路过,极轻地说了句“下雪了。”

肖稚鱼闭眼小憩了半个时辰左右,起来的时候,雪还没停。殿里内外,屋檐砖瓦都匀称地撒上一层轻白,银装素裹,煞是好看。

肖稚鱼推窗赏看了片刻美景,感觉冷风几乎要将殿中暖气吹散才关上窗。宫女进来传话,齐王妃宋氏刚才遣人送来些东西。肖稚鱼让人拿进来,打开看,里面放的是香料香膏,分别是甘松,丁香,沉香等,有助眠之效,香膏则是汤泉后润肤用的,送的东西不多,却极为实用贴心。

宫女道:“齐王妃待娘子真是亲厚,刚才来的人说,王妃本是要亲自来玉衡殿看娘子,因着下雪才回去了。”

肖稚鱼让景春将东西收好,想着宋氏身子病弱,雪天不宜外出,这趟该她过去才是。可心下还有另一重顾虑,那便是齐王。肖稚鱼想了一回,让景春从行李中将新近从东市买来的镂空银香囊找出来,添了些凝心安神的香片,作为回礼送去。

骊山断断续续落了两日的雪,肖稚鱼大半时间都留在玉衡殿内,出去走动两次,都在最近的两处花园,冬日萧瑟,山间只有松林还见青色,其余皆是一片白色。

宫女们怕肖稚鱼无趣,又见她脾气好容易说话,倒是不少人主动往她面前t凑,说说笑笑,玩闹取乐。

华清宫中人多眼杂,消息传得快,皇帝对宰相有谋逆之举半信半疑,并未立刻定罪,而是召了几位朝臣进宫来,商议半日,皇帝从御史台,刑部各抽调几人即刻赶往长安查明情况。

这日午后,齐王妃宋氏又派人邀她游园,肖稚鱼盛情难却,又听宫女说几位皇子都去了开阳门外晨辉馆,安心收拾一番,带着景春赴齐王妃约去了。

主仆两人离开玉衡殿时与沈霓打了个照面,笑着寒暄几句各自分开。

青亭扭头看了一眼,等人走远了,这才开口道:“齐王妃与肖娘子怎么走得这么近了?这两日来来往往不少人。”

沈霓道:“齐王妃身子不好,闲着找人说说话罢了。”

青亭不以为然道:“有道是拜佛也该看山门,娘子可是太子妃。”

沈霓脸上也闪过不自在的神色,只是她心中另有事,便把这股情绪压下,道:“闲事少管,刚才来传口信的人真是阿兄派来的?”

青亭道:“我亲眼看过了,拿着家中的信物,准没有错。”

沈霓蹙眉,脚步又快了几分。

“地上有雪,娘子慢些,”青亭提醒着,见沈霓不好,又劝道,“那人说了与丰庄的事有关,让娘子在宫中谨慎处事,不过郎君做事一向稳妥,应是无事。”

沈霓心猛地一跳,这两日提起丰庄谁敢多嘴,兄长怎么会与这件事有关。百思不得其解,她必须要亲自见一面才能安心。

肖稚鱼和景春从西侧墙走,穿过一个池塘园子,远远就看见几处壮阔殿阁依山而建,正是诸位皇子居所。

大约是下雪的缘故,此时虽然停了,天依旧是云层厚重,一片白茫茫。

正走着,肖稚鱼瞧见景春忽然顿了顿,盯着墙根瞧。她也顺着目光看去,只见有个宫女脚步匆匆,从角落偏僻小道走着,似是有意避人。来到山石旁忽然站定,与一个侍卫说话。

肖稚鱼原以为是宫女侍卫偷着私会,一眼瞥去就要收回视线,忽然觉得眼熟,再一看,侍卫不是别人,正是豫王近随陆振。

两人见面不知说了什么,短短一刻,立刻分开各走一边,若非肖稚鱼刚才就注意看着,恐怕也要以为这两人只是偶然碰到。肖稚鱼心下奇怪,又看了两眼,将那宫女模样记下,她衣裳色泽艳丽,看着不是普通出身的宫人。

肖稚鱼到了齐王妃这儿,闲话一阵,陪着宋氏到亭子走了一圈,赏看梅花,又留下喝茶吃点心,快到日落时分,听说齐王就要回来,她赶紧告辞离开。

第二日一早,宫女便来传信,贵妃召肖稚鱼沈霓去明珠殿。

肖稚鱼很快梳洗换了身衣裳,宫女为她整理衣裙时,朝外张望一眼,轻声道:“昨日沈娘子带着婢子出去半日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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