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一百四十章 - 我渣过的昏君重生了 - 朵朵舞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140?第一百四十章

140第一百四十章

◎离京◎

王应青呼哧带喘地跑到寝殿,婢女宦官进进出出,或拿着盆,或抱着被褥。他朝里头飞快望了一眼,隐约看见王妃被婢女围着漱口洗脸,豫王身着单衣在床边站着,眼睛却一直落在王妃身上。

王应青不敢多看,忙低下头。

李承秉大步走过来,叫他马上去太子府把白太医请来。原来太子妃和良娣同时有孕,皇帝便派了擅女科的太医白渠来太子府照料。

王应青领命去了,一刻钟的功夫,他便领着一位老者回来,来人两鬓斑白,气喘吁吁,正是太医白渠。他一面跑一面心中暗暗纳罕,刚才王应青到太子府来请人,太子二话不说就让他过来。白渠在宫中多年,知道豫王行事比太子更雷厉风行,也不敢怠慢,连忙跟了来。

一进门,白渠看见豫王妃抱被坐在床上,豫王在一旁低声说着话,神色温和,倒是少见的模样。

李承秉披了件外衣,起身亲自请太医入内:“劳烦白太医来一趟,王妃刚才吐的厉害,你快去看看吧。”

白渠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忙几步上前到床边要为肖稚鱼诊脉。

肖稚鱼脸色恹恹的,刚才听李承秉叫着喊太医,心下还觉得小题大做,只是等她换了身衣裳,头还有些昏沉,擡眼却见李承秉在她身上打转,眼里若有所思。

听说是太子府来的太医,她一怔之下顿时明白过来,脸色却更不好看了。

前世她陪着李承秉从豫王到登基,六年里都不曾有过身孕,她只当是身体不易受孕,或是命该如此。这辈子成亲后也不曾担心过会怀孕,直到今日听了潘良娣的话,她才知道从前想错了。

听白太医说伸手,肖稚磨磨蹭蹭的,心里颇为忐忑,虽说现在的情况是比前世好了许多,可真要突然有孩子,依然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李承秉在一旁瞧着不耐,过来将肖稚鱼的手拉住,望前一递,让白太医诊脉。

肖稚鱼斜眼扫了他一下,如今李承秉待她是不错,可这一切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只不过是他未曾发觉真相。况且前世他也曾待她好过,那又如何……

肖稚鱼暗自咬了咬牙,即便现在身边没有如岁红那样的阴毒手段,她也不想要孩子,现在绝非是好时机,将来形势不明,多个孩子不过是个累赘。

李承秉看她神情怔忡,只当她是方才吐的难受,在她背上轻拍两下,又去看白太医,“如何?”

白太医双眉紧皱,看了看李承秉的脸色,放开手道:“脉象细沉,急促如雷,王妃可是受了惊吓?”

一听这话,肖稚鱼方才悬起的心已是定了下来。

李承秉道:“你再仔细看看。”

白太医早就看出他心思,苦着脸道:“老夫看诊多年,这个脉象不会看错的。王妃是刚才在梦中魇着,惊悸呕吐。”等宦官递上笔墨,他提笔写了张静心养神的方子。

李承秉拿方子看过之后,想到前世两人多年没有孩子,心底不由烦躁起来,命人去熬药,他提脚追着白太医出去。

白太医被叫住,转过身。李承秉问道:“白太医,刚才你看过,本王王妃身子如何?”

“王妃青春年少,身子康健,”白太医顿了顿,心道豫王这年纪,除了齐王,其他皇子哪个膝下无子?他抚须笑道,“殿下不必心急,其实女子生产二十岁上最好,王妃如今还太年轻了些,过早怀孕生产对身子也有损害。”

他能说这番话,也全是因为刚才在寝殿内看见豫王对王妃态度着实不一般,这才忍不住多嘴说上几句。

李承秉闻言一怔,倒是没想过还有这个说法,他拱了拱手,道:“多谢白太医指点。”

白太医从前听过豫王桀骜名声,曾在宫门前将官员打了,不想他今日给足礼数,一时也有受宠若惊,连连摆手道:“殿下客气,对了,长安城里有位女科圣手,这些日子声名鹊起,殿下若是想为王妃调理身子,也可派人去请他来。”

白太医毕竟是奉旨到太子府照料两位内眷,这才提醒一句。

李承秉记下两位郎中名字,命王应青送上一份礼,将白太医送了回去。

他转身回到屋中。肖稚鱼手里捧着杯茶慢慢喝着,脸色比刚才好了不少。李承秉t摆手让婢女退下,然后坐到她的身侧,“被太子府上白天闹的那一出吓着了?”

肖稚鱼轻轻点头,实则心中却是比刚才放松许多。

李承秉心下怜惜,将她搂到怀里,“与你也不相干,何必放在心上。”

肖稚鱼不吭声。

李承秉轻拍她的背脊,又说了些安慰的话,肖稚鱼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头,等外面婢女提醒药煎好了,李承秉叫人把药端进来,看着肖稚鱼把药喝了,这才重又收拾上床睡觉。

元月太子府的事很快便传了开来,说什么的都有,皇帝将太子叫到宫中询问,听到符咒之术脸色大变,当场训斥太子后院不平,念在太子妃潘良娣都有身孕,此事后来便不了了之。

出了元月,朝中恢复如常。河东传来藩族异动的消息,皇帝大怒,这时伤养得半好的范阳大都督康福海主动请缨回去领兵。

皇帝龙颜大悦,当朝夸他忠心无二。

李承秉知晓此事,气得脸色铁青。可如今朝中,裴相的威势远不如从前李相,杨忠倒是一直与康福海作对,对圣上进言此人有反相,可惜他钻营有道却不擅兵事,皇帝没放心上,只当他是争宠之言。

朝中也有担心康福海兵权过重的远识之士,可惜人微言轻,并未受到重视。

二月十六,天浩真骑马在前,领着一队亲兵,护送康福海离开长安,这群人骑着高头大马,体格彪壮,十分引人注目,偏偏他们行事低调,路上并无耽搁,一路东行离开城门。到了城外,马车渐渐放缓了速度,在一排新绿的柳树旁停下。

车帘掀开,露出康福海的脸,经过一场大伤,他的脸瘦了一圈,减少了憨厚敦实之感,露出几分精明来。他朝车队后方望了一眼,招了下手,这时便有个侍卫排众而出,他生得浓眉凤目,宽肩厚背,一副俊朗好样貌,正是杨杲。

康福海上下看了他一圈,道:“男子汉大丈夫,该是如此,到了范阳有你出头的日子,何必给人当个跑腿的奴才。”

杨杲抱拳行礼道:“多谢大都督赏识。”

康福海摆手道:“我这人最擅识人,况且你先前与我有恩,知恩又岂能不报,对了,请说你郡望弘农,是杨氏之后?”

杨杲道:“正是。”

“名门之后,”康福摸了摸有些卷曲的胡须,别有深意看他一眼,道,“我与那些大家族的人可不同,把出身当做才干,日后前程还需要你自己去拼杀出来。”

杨杲道:“大都督能给我机会已是足够,小将定竭尽所能相报。”

听他已改口自称“小将”,这便是投靠认主的意思,康福海朗声大笑,叫他走近马车,低声问:“先前吩咐你做的事如何了?”

杨杲眉心紧了紧,道:“有负将军所托,我只旁敲侧击了两句,齐王就有所察觉,将我训斥一顿,险些命人将我拿下治罪。”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怨愤。

原来先前杨杲在秋狝误打误撞救了康福海,此后田浩真几次找他喝酒,赠金银,赏前程,让杨杲大为心动。在齐王府中他也算受重用的,可惜眼下这形势,就是太子都必须低调行事,诸王更不用说。他就是做了齐王的侍卫统领,在长安依旧算不上什么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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