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8章第一百零七章朱颜
第948章第一百零七章朱颜
“我完全理解为何文宣武襄那般重视海洋，明明人族是纯粹的陆地生物，他俩也一个比一个热衷于将手伸向海洋。”
朱颜啃着海鱼切脍，比起淡水鱼，海鱼更方便食用，不会完全弄熟了就吃大概率吃出寄生虫病。虽然寄生虫病有甘木医馆出售廉价打虫药，但打虫药多少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不到万不得已，正常人都不愿吃药。
海鱼身上的寄生虫个头都比较大，清理起来很方便，食用更安全，更难得的是切脍食用鲜美无比，但再鲜美也禁不住朝食吃鱼、晡食吃鱼、宵食还是鱼的食用小半年。
反正朱颜已经快吐了，没乘着鹏鸟跑陆地上照吃的还是做为主将不能随便跑，而专门让人给自己送，在将士吃鱼吃得快吐时主将自己开小灶，生怕军队不哗变吗？
“人族本质上还是肉食动物呀，吃粮食也能充饥，但只有粮食身体会出问题。”元理所当然道。“必须摄入足够肉蛋奶才能维持健康，长命百岁，反正我没见过哪个不吃肉蛋奶的人族能活到一百岁。哦，对了，连三十岁都没有。”
“那么惨烈？”朱颜大惊，她从小到大见过的人，哪怕是最穷的也偶尔能开荤。
“现实更惨烈。”元道。“比起进入农耕时代后吃肉难的陆地生物，海洋里每天都能吃肉。”
“海洋里是只有鱼可食，也谈不上多好。”朱颜道，肉是美食，但只有肉可食的滋味，她这半年已经体会到了。“但很适合做为陆地生物的食物补充，陆地上养牲畜太费事，而海里....眼下这片渔场，我又是甩开膀子吃又是让鲛人与疍人驱逐鱼群，它的鱼群还是那么多。”
元唏嘘道：“海里养鱼也没陆地上那么方便，我听一个人说过，我们吃的鱼，长得每一斤肉都要吃十斤幼杂鱼，幼杂鱼每一斤肉要食用十斤浮游生物，一斤浮游生物要食用十斤海藻。而你养豚，豚长一斤肉，即便只喂草饲料也不会超过十斤。但海洋也有海洋的优势，它是立体的，每一层都可以养鱼，可容纳千百倍于陆地的生物，因此海洋中的鱼类数量惊人。”
“感觉得到。”朱颜道，人族的人口，帝国加方国超过十万万，但这超过十万万的人口都能吃上肉，尤其是帝国的人口，哪怕是最底层的人口，家家户户每年也能吃上至少半石的肉，虽然都是咸鱼，但鱼肉也是肉。
纯粹靠陆地上利用江河湖泊养鱼显然供应不了这么多人口，大头还是来自海洋，人族从文宣王时期起便与海洋中的鲛人国度有贸易往来，这种贸易往来在武襄时期完全成型，几乎包圆了鲛人诸国的余粮出口。
不直面一片渔场的鱼群数量，很难深刻意识到海洋对陆地生物，尤其是人族的意义。
“可惜人族没有鳃也没有鳍。”朱颜遗憾道。“多好的牧场，可惜人族无法开发。”
“鲛人与疍人不正在开发吗？”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友情，只有永远的利益，谁知道它们哪天会与人族翻脸。”朱颜若有所思的看向海洋。“鱼类在人族如今的饮食结构中占比太重，衣食住行，谁敢交给旁的国度？可惜内陆淡水的鲛人与疍人还是太少，若内陆淡水的鲛人与疍人数量足够多，又一代代接受人族的教育....多好的牧场，可惜。”
“你与赭想到一块了。”元道，赭在位时往内陆江河湖泊引入疍人与鲛人格外积极，除了想利用疍人与鲛人养殖水产，也有为未来人族图谋海洋牧场打地基的打算。虽然他自己肯定等不到那一日，但后人可以，这也是人族能留下深刻痕迹的人王都会做的事，一件事有足够的利益，自己活不到最后，便做自己能做的部分，自己做不了的部分留给后人。
“但我也看不到那一日。”朱颜将一块鱼脍送进嘴里。“我觉得自己下半辈子都不会再吃鱼。”
“别呀，我对鱼肉挺满意的，鲜美弹牙。”元道。“咱俩不是五感共享吗？”
“才吃了半载而已，远古时伙食也没好多少。”
朱颜思考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元什么意思，半年时间对元而言也就比弹指须臾长一些，而且元从远古存在到如今，在远古时代的饮食结构也很单调，且生猛，连着吃半年的鱼对元还真不算什么。
“你想吃鱼可以等星羽继位。”朱颜拒绝委屈自己。
“那你趁现在还吃，多吃一些。”
“我觉得我很快就可以改善伙食了。”朱颜望着远方的黑点道。
朱颜不怕打硬战，人族的底子在那摆着，拼硬的，这颗星球上没有一个种族能与人族掰腕子。
问题是战争它并非贵族礼仪，人族的对手也不傻，不会与人族硬拼，战术必定会突破下限。
朱颜搞龙族幼崽的口粮，龙族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这半年里虽无大战，但斥候之间的狭路相逢、小规模的冲突就没断过，这也是朱颜所期待的，她将人族大半第四境的武者及最精锐的一茬第三境武者都给带出来并非为了当摆设。
但小***的消耗下去能赢，代价也重，短短半年便损失了上千名第四境与三个第四境，这么耗下去耗到胜利，带出的军队怕是要十不存一，人族培养这么多第三境与第四境容易吗？家底再厚实也不能这么糟蹋。
因此朱颜更期待一战决胜负，让船上的大型武器派上用场，但这需要龙族配合。
龙族必须不能配合，新生龙族年纪小，见识少，可能犯糊涂，但古应龙们个个都是几万年的老狐狸，个别见证过陆地上不止一季的文明，什么都缺，唯独不缺见识。
奈何这世上有一种计谋叫阳谋：明白前方是陷阱，但明白也还是得跳。
这半年里人族疯狂捕捞方丈渔场的鱼，并驱使周围的疍人与鲛人驱赶鱼群，搞龙族幼崽的口粮。方丈海域之外疍人与鲛人也趁火打劫蚕食龙族的渔场，再这么耗下去，不论输赢如何，龙族的损失都会大到无法承受。
朱颜对此期待已久，只是——
“龙群数量不对！”
龙族也是人族的贸易对像，出于以防万一，人族一直都有打探龙族内部的情况，对龙族的成年龙数量多少有数。眼前的龙群数量很多，但相对龙族整体而言并不多，并未达到全力以赴的程度。
都要决战，还藏着掖着岂非生怕打赢？
“你现在的重点是怎么扛过龙群的攻击。”元无语道。
朱颜闻言也回神，怎么应对龙群攻击，人族的水师从武襄王时代起便有训练，捕鱼与等待期间，战船也始终保持着阵型，随时都能迎战。在朱颜的命令下，用于传递命令的鼓笛纷纷响起，乘着黄鸟与金翅雕的传令兵也在空中挥舞旗帜，确保每条船哪怕听不到鼓笛声也能看到令旗，接收到军令。
朱颜看着龙群可疑的数量，追加了一条命令：“着疍人与鲛人搜寻海底山脉。”
水里的鲛人传令兵立刻发出人耳无法听到的声音，声波穿过层层海水，抵达海中巡视的众多鲛人与疍人耳中。
两军相接，并非一上来就刀兵相向。
龙族的灵力水平比人族更强大，成年的角龙普遍拥有第四境的灵力水平，只是正常情况下没法完全发挥，毕竟龙族那般巨大的体型只靠翅膀根本不可能飞起来，大部分灵力要用在维持飞行上，能用来攻击人的灵力寥寥无几。
战争推动发展，同人族切磋若干回合后，龙族也摸索出解决之法，人形状态加不需要飞行的龙自然不需要灵力维持飞行状态，因此龙族让族人组队。
不能化成人形的角龙缠在一名同族身上，同族负责飞，方便其用灵力，可以化成人形的应龙则化为人形扎堆骑在角龙背上一起施展术法。
因此甫一照面便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但人族胜在数量多，龙族改变打法后朱颜也很干脆的从后方征发两万第二境术士（第三境第四境术士一开始就被搜刮干净）援兵，专门同龙族术士打擂台。
狂风来了便驱风，暴雨来了便驱云，因此海域上方的气候呈现出十二分的反复无常，前一息还是风和日丽，下一瞬便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得亏人族的战船都是用最结实的木料打造，又与体型如山岳的巨鼋用铁索捆在一起，不然这般折腾，战船要么散架要么散落，难以维持阵型。
术法攻击无用，龙族很快开始物理攻击，龙族的体型无法使用刀兵等武器，因此龙族的物理攻击很有海陆空三栖生物的特色，以应龙为例，五只爪子四只爪子抓着一袋石头，一只爪子从袋中抓石头投掷人族。
超过一万的人族武者乘着黄鸟与金翅雕飞上天空同龙族近身搏斗，顺手斩破龙族装石头的口袋。
口袋被迫，角龙抄起身上挂着的用树干制成的棍子同人族武者厮杀，可以化为人形的应龙武者更是持三长的长矛，骑在角龙背上穿行于人族武者中厮杀，所过之处人族武者纷纷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