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第163章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阮绮年心想自己的话确实不太妥当，容易被人误解成没有怜悯心。

可其实陈蕊这种心高气傲的性子，哪里会希望得到他人怜悯？

陈蕊手捋水洗下唇周，又扯纸巾，来回擦拭手指：“我没有其他意思。”

阮绮年摇头：“是我话不对。”

人醉了，心里窝藏的委屈就藏不住。

阮绮年这话激起了陈蕊的情绪。

陈蕊冷笑：“阮小姐，你没什么不对的，你只是命好，哪里懂我们这些普通人的疾苦？你由赵啸钦点，轻轻松松地就进了榕湖资本，而我从毕业起，每天加班到凌晨，还靠着些运气，兢兢业业才混到今天，可我就算努力一辈子也达不到你的出生起点线。”

陈蕊又道：“你出生在旌闰阮家，是阮一岚的独身女。而我出生在十八线小县城，是个小镇做题家。除了有点脑子，有点相貌，什么都没有。可这海上城里人才济济，漂亮又聪明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现在能和你在一张桌子上喝酒，我都挑灯苦读奋斗了二十多年。”

在盥洗室偏黄灯光的映衬下，脸上妆容已融了的陈蕊，手虚虚撑着盥洗台，整个人透着一种颓废。

反正不想回包间，阮绮年心里念及阮家的今日种种，愁上心头。

阮绮年：“外人看着好而已，而且好又怎么样呢？也只是一时的。歌词里面不是说了，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再烈火烹油的声势，都是暂时的。”

阮绮年又道：“人一生都很短暂，最后都要死的。”

她心里那种因为死亡而起的虚无感又适时地涌上来。

陈蕊笑道：“我真是喝太多了，居然跟你这种大小姐探讨人生？你不觉得自己在无病呻吟吗？”

她又抹一把醉意浓浓的脸，振振道，“你这种金光闪闪的大小姐，年轻，漂亮，家世好，在外面工作，也有男人护着。若不是翟星湳一路护着你，你能做成哪一件事？你若不是旌闰阮家的小姐，能嫁给翟星湳？”

陈蕊这么说，大抵外人都是这么看待翟星湳和她的关系的。

许多话会埋进潜意识里，生根发芽，只是那时候的阮绮年，还未察觉而已。

陈蕊垂下头，额前发丝散落下，遮住她失意的脸：“年纪轻轻，就进了公司董事会，还成为副总。就连出来参加饭局，没人敢灌你的酒……”

陈蕊性格高冷，这还是阮绮年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

阮绮年视线往下，落在陈蕊因姿势而微微凸出的小腹，想起很久之前，她陪陈蕊去医院的场景。

阮绮年叹口气：“陈总，你注意身体吧，钱和权势都没尽头，身体是自己的。”

陈蕊盯着高跟鞋尖，一只脚以高跟鞋跟为轴点，前后来回点地。

倏地，陈蕊嘲讽道：“阮小姐，你这是跟需要氧气的人说，憋住，别呼吸。”

阮绮年明白多说无益。

人各有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