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西齐野史看得津津有味
归府后的楚锦禾便命手底下的所有暗线全部蛰伏起来,不必再把控各地,就连幽州的练兵也止了。
对宫中楚锦阳的防护取消,任由楚景的人继续给他下蛊毒,边境的防范开始松懈。
她想看看,疯癫的幼弟,烂透的大楚,最终是何种模样。
此后也不去主院住,每日窝在府上东边小院,要么在醉酒,要么就在杀人。
亦或者守着时常昏睡的“沈姝棠”,说一些逻辑混乱的话。
怀贞和霁云她们都快急疯了,但又无可奈何。
可若让她们眼睁睁瞧着自家殿下的心血一点点被毁,也是寝食难安。
故而对于楚锦禾的命令,她们皆是做一小半藏一大半。
以至于半年过去,大楚还是安然无恙。
也是这时,“沈姝棠”不知用了何种法子,虽将饭菜全吃了,却没有中软骨散,逐日下来,恢复不少气力,试着逃离长公主府。
也是她的逃离,促使楚锦禾起了更疯的念头,想借端亲王楚景谋反为引,开始对朝廷忠良之辈动手。
沈家和宋家首当其冲。
天意弄人,两家人下狱没两日,她的棠儿又回来了。
那日霁云来传消息时,她刚从暗狱杀完人回来,一度怀疑自己还在梦中。
反复确认后,怀揣着颤抖的心,很是失态的朝小院奔赴而去。
听见那句“姝棠回来了”,她脸上又惊又喜。
可随之而来的是后怕。
她不知道她的棠儿会不会往后在某个瞬间,又不见了。
守着对方五日,一直不见醒,她以为一切是场虚幻的梦,反复鞭笞的神经,即将崩溃。
好在她的棠儿醒了,苏醒过来的还是棠儿。
“殿下,太后请您过去说会话。”
门外响起芮雪的声音,楚锦禾的思绪拉回,稍加收敛自己略感浮躁的情绪,起身出门。
秦臻屋中宋瑜不在,问安后随口问了句,得知是去了沈姝棠那儿,也没在多问,“不知母后唤儿臣来,所为何事?”
“身体可有大碍?”
“儿臣还不曾答谢母后的救命丹药,那日多亏母后的药,儿臣才不至于命丧暗狱。”
声音不咸不淡,完全听不出有感谢之意。
“禾儿...罢了。”秦臻欲说什么,又生生止住,换了话题,“哀家今日唤你来,是想问一问此番你遇刺一事,可有查到幕后之人。”
“母后这是担心锦阳与西齐勾结要置我于死地?”
秦臻不语,这是她最不想得到的答案。
毕竟两人如何内斗都无所谓,都不会危及她的地位,可若有他国参与进来,背后利益牵扯可就大不相同。
“母后安心,锦阳这会儿人被儿臣控在宫里,那西齐的蛊毒折磨他都快没了半条命,他是不会蠢到去与西齐人结盟。”
秦臻静坐在上位,微微仰着头,双目半阖,“禾儿,你自成州归来后...对锦阳便不同往日,哀家问你多次缘由,皆不愿开口,你与他如何内斗哀家不参与,但有一点,他始终是你亲弟,哀家希望你留他一命。”
楚锦禾心有不耐,起身告辞,“母后若无旁的事情,儿臣告退。”
“锦禾。”秦臻高声唤道,又忽而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愧疚,“哀家当年...那时是真得迫不得已...”
楚锦禾脚步微顿,背对着她,没有出声,提步出了屋子。
席卷而来的风裹挟着寒意,穿透厚厚的冬衣,直直往楚锦禾的骨头缝里钻,心口有些疼。
仰着头,也不知道是伤口疼,还是内里疼。
沿着长廊往前走,转角处碰到宋瑜,她哑着声音轻唤一声,“瑜姨。”
宋瑜瞧着她脸色不大好,原本有些质问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点头应了下,与之擦身而过,回了秦臻那边。
行至门外,芸鹊撩起门帘,楚锦禾抬起的脚悬在半空中,又收了回去,没有进屋。
去了对面那间满是轻纱的屋子,褪去鞋袜,在榻上浑浑噩噩睡了一觉。
送走宋瑜后,沈姝棠去书架取了本西齐的野史。
正往软榻方向走,瞧见芸鹊在撩门帘,以为是楚锦禾回来了,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影,不免疑惑,抬首问道:“方才是殿下?”
芸鹊没出声,点了点头。
“那怎么没见人进来?”
“殿下去了对面那间屋子。”
沈姝棠一听到那间屋子,内心不由自主泛起恐惧,拿着史册的手跟着颤了颤,低首看书,不再做声。
只略翻看了几页,不禁对西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西齐与大楚西北衔接,以黑漠戈壁为界。
往昔,西齐原是各个部落分而化之,常年内部分裂,被战乱所笼罩,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