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您是太爱还是太卑微

太后身边的若鸢自昨日来便一直候在宋瑜身边，现下瞧这形势也知晓了沈宋两家之事君上恐怕做不了主。

虽让人备着火炉，宋瑜身上也披着貂裘，可任由对方继续跪下去，人多少是会出毛病，自家太后到时候又该心疼。

只能眼神示意身旁的宫女，自己上前将人一记手刀将其劈晕，宫女顺势将人扶住。

“带上东西回永定宫。”

跟随的内侍将火炉搬起，宫女将人放到步辇上，若鸢又往宋瑜貂裘下的手里塞了个手炉，确保不会被冻着，这才让内侍起辇。

秦臻知晓自己劝不住，便放人去勤政殿求一求，碰了壁后自会放弃，这才让若鸢跟着，谁知道宋瑜是个倔脾气，愣是跪了两日。

今日若不是若鸢，估计还要继续跪着。

看着榻上脸色有些轻微苍白的人，她心有不忍。

“你去长公主府请长公主明日来一趟永定宫，就说哀家有事要与她商讨。”

“是，奴婢这就去。”

宫女芮雪是若鸢一手调教的，素来也很稳重，得了秦臻的令，小声应下，俯身告退。

纵使若鸢再三小心看护着，宋瑜还是受了风，后半夜身子滚烫起来。

秦臻叫了半个太医院的人，替她诊脉。

当时瞧见太后身边的若鸢姑姑点了所有当值的太医去永定宫，还以为是太后出了什么事。

一个两个来的路上提心吊胆的。

好在只是普通风寒，一众太医悬着的心落了几分。

“何时能退热？”

李太医伏着身子回禀，“微臣这就开方，宋夫人服了药，好好睡上一觉，明日便可以醒来。”

话音刚落，秦臻声音格外的冷，“哀家问她何时能退热！”

“微臣...臣也不能保证。”李太医身子止不住的抖，一旁的徐太医赶紧接话，“回太后的话，若要快速退热，一剂猛药下去不消半个时辰即可。

“但...药性凶猛总归是伤身，宋夫人只是普通发热，用温和些的汤药，天亮之前便可退热。”

“咳咳咳...”

咳嗽声响起，睡梦中的宋瑜都似在愁苦，紧皱的眉心任由秦臻怎么抚都抚不平。

瞧着宋瑜难受，秦臻也跟着难受，指着徐太医道，“你，去煎药。”

“是，微臣告退。”

随着徐太医离开，其余太医也有序退出。

翌日天蒙蒙亮，宋瑜从浑浑噩噩的梦中醒来，心口疼痛难忍，就好似蜷缩麻木的四肢因倏地伸直而促使血液流通导致的刺痛，久久不能平复。

“姐姐醒了？”

睡在外侧的秦臻听见动静，睁开眸子，便瞧见宋瑜的脸色苍白难看，额间似有密密的汗珠。

她起身凑过去，有些担心，伸手摸了对方额头，“姐姐可是因风寒所致的不适？”

“别碰我。”挥手推开自己额间的手，目光寒冷，“秦臻，你们皇室以权压人，构陷忠良，真是让人倒尽胃口。”

秦臻撩开锦被，下榻让宫人服侍更衣。

言语多是讥诮，“姐姐，你瞧你，明明知晓沈宋两家是平白蒙冤，可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哀家这儿，发一发心中的怒火，还真是...可悲可叹。”

内殿有地龙，宋瑜身子并不觉得寒凉，可内里的那颗心像被冰刀划过无数道口子，冷的叫人喘不过气来。

“姐姐，哀家这个女儿可比哀家当年还要疯，如今大楚，锦阳他已是个傀儡皇帝，几日前哀家能保下你，不过瞧在哀家是她母后的份上，特留你在哀家这长定宫罢了。”

宋瑜跪坐在榻上，以额触被，“既如此，那还请太后放臣妇出宫，送去暗狱，明年秋后，与沈宋两府的人一同问斩。”

“姐姐，你不会死，也死不了，哀家会让你好好看着，沈昱濂这个碍眼的家伙是如何人头落地。”

瘫软在榻上，宋瑜缓缓闭上眼，眼眸止不住的颤抖，紧攥的双手，指甲已经陷进肉里，她却不觉得疼。

“太后，君上身边的阜安公公遣人传话过来，说长公主从勤政殿出来神情不大对，这会儿已经往长定宫这边来了。”

芮雪福着身子进来，轻声禀报。

“嗯。”秦臻眼神微动，芮雪便已明了，看了眼榻上的宋瑜，恭敬回道：“奴婢会好生照看宋夫人。”

洗漱完，秦臻出了内殿，在外殿正位上端坐着。

殿外冷风横扫，楚锦禾疾步迈入大殿，若鸢上前为其褪下素锦织镶银的披风。

露出底下的弹花暗纹绒衣，内着正红镂金穿花蜀锦裙，倒是与平日里的着装不同，秦臻觉得楚锦禾今日一身红装格外扎眼。

自去年她回京后，便直言腿被越州阮氏救治好，当时秦臻和楚锦阳还为此高兴了很久。

可也是自去年回来，楚锦禾跟变个人似的，也不能说变，就是隐隐给人一种静谧的疯感，宛若湖面丢进石子泛起涟漪，平静中无不透着躁动。

只用了半年不到的时间，便将楚锦阳手里的所有权利收回。

最让秦臻震惊的一件事还是前几日楚锦禾亲自带兵围了相府和国公府，以端亲王谋反同谋，全部捉拿下狱。

一时间震惊朝野。

“儿臣请母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