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以命为引破轮回之法
“沈施主，因果报应，事到如今，早已说不清谁是谁非，贫僧原只是一个一心求佛的小沙弥，因施主与长公主的因果，无端被牵扯进这样无休止的轮回，又能问谁对错？”
岁圆捻动佛珠，试图抚平内心波动的情绪。
“方才听你之言，已经找到破除轮回之法，那需要我做些什么？”
“以贫僧性命为引，送施主回去，将书中原有的轨迹全部覆灭，施主在书中魂消散，贫僧以命祭天，方可破除。”
“什...什么？”沈姝棠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复问道，“你的命？”
随后也顾不上眼角的泪，吓得连连后退，“不行，不行...”
岁圆将手中佛珠挂于脖颈，径直跪下，双手伏地，以头顶于沈姝棠的脚旁，行得是佛门最高礼仪。
言语极为诚恳，“贫僧被困在这具身体里两百年之久，看尽世间冷暖，仍然无法参悟，如今以命为引，破永世轮回，只当沈施主是为成全贫僧的夙愿。”
“如你所言，一切因我而起，又因她才变得如今这般，若要拿你的命来抵，我...”
“沈施主！”岁圆害怕沈姝棠如楚锦禾那般，自己又会功亏一篑，他重重的将头磕在并不平整的地面上，“请施主成全贫僧夙愿。”
沈姝棠无力的跌坐在一旁的石台上，哑然失笑，“我应你所求，不，是我该跟你赎罪才是，因一己之念，拉你入局。”
彼此心绪都平复后，沈姝棠开始与对方商讨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如今的记忆里并没有原书的结局，如何才能得知是否改变原有的轨迹。”
“长公主的人生轨迹已经偏离，沈施主只需要引她提前或者延后灭掉端亲王，亦或者在端亲王谋逆之前保长公主不死，阻止她二十五岁死于生辰宴，然后...”
岁圆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
“然后什么？”
沈姝棠似乎想到了什么，反问道：“不对，听你所述，我既然已经去过三次，定然皆是为了补偿她，怎么可能三次都没有阻止二十五岁那场暗杀？”
岁圆摇摇头，“非也，非也，施主救下过她，还让她寿终正寝。”
“那如今她带着记忆活了四世，自然会避过那场灾祸，何须我去多此一举。”
岁圆轻叹息一声，望向左手崖边的山峦。
“沈施主不妨随贫僧去凉亭小坐，贫僧想将施主与长公主的往事细说与施主，再解释其中缘由。”
沈姝棠点了点头，她缺失的那部分记忆，她自己找寻不到，或可从旁人嘴里拼凑一些。
二人再度回到凉亭，相对而坐。
“沈施主第一次去大楚，是在长公主八岁，施主那时五岁，救下了受伤的长公主，也是那时替她在钦州万佛寺求了平安符。
“相处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刚建立信任，想将很多事情透露给对方，却不慎落水，书中魂消散，长公主此后没躲过双腿被废，幼弟猜忌，死于生辰宴。”
岁圆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又继续道：“第二次是长公主十五岁时，施主十二岁，她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在施主去之前，她多次试探，最后知道那个相府嫡女不是自己要找寻的人。
“一年后，施主在先皇驾崩之际救下太后，让其免死西齐巫术，救下了她的母后，她确认了施主回来了，可也是那时，施主还未曾告知她后面的事情，便死于刺杀。
“长公主一时间难以接受，原四年后才有的战役，她提前去了西齐边境，以巫术为由，发动战争，最后死于亲近人的暗箭。”
沈姝棠眼瞧着对方又要继续往下说，开口打断，“为何不再是死于二十五岁？”
“施主第一次去时替她求了平安符，那是你们陷入轮回的开端，长公主第二世又因施主的插手，保住了她的母后，轨迹已然发生改变，她的死亡也随之改变。”
听了岁圆的解释，她有些迫切的想知道对方第三世如何，“她既然死于亲近人之手，那也就说明她身边人有叛徒，那么她第三世是不是...”
岁圆神色微变，接话道：“第三次是长公主二十岁，施主十七岁，那时施主的记忆开始出现偏差，也是贫僧察觉端倪之时。
“施主救下了她的双腿，成功击退西齐铁骑，那一次是你二人相处的最久的一世，也是这一世，施主爱上了长公主，避开了二十五岁生辰危机，端亲王的谋逆虽被平反，但长公主也元气大伤。
“也许冥冥之中，施主那时心有预感，陪她去了很多地方，在书中魂消散之际，你恳求她好好活着，最后病故而死，享年二十六岁。
“也因为这一世，她有了更深的执念，她想生生世世留住施主。”
听了这许多，沈姝棠心中有一疑惑之处，“你既说她在等我，那我未曾去时，那个沈姝棠是谁？”
岁圆夹起炭火丢进火炉中，有些不确定得回她，“一个依照原书按部就班的傀儡？”
沈姝棠神情有些飘忽，眼眸低垂，闪过一丝痛色，声音沉了下去，“所以她在第四世，从刚开始便运筹帷幄，一步一步筹谋，一直等着我的到来，是吗？”
对面的岁圆点了点头，“长公主有过很多次怀疑，因施主的疏然一直不敢肯定，直至那次岚州山道，她确定了是施主，却因贫僧横插一脚，将施主短暂送了回来。
“那时贫僧想劝解她，可无济于事，最后被困在皇家寺院，沈施主此番能回来也是贫僧借你身上的平安符动用了西齐巫术，强制灭杀施主书中魂才将施主带回来。
“贫僧劝解不了她，只能另寻他法劝解施主，因第三世的缘由，若贫僧不用些旁的法子，怕是无法成功见到施主。”
从岁圆口中她已经大概了解自己与楚锦禾之间的纠葛。
脸上皆是苦色，欲说什么，岁圆继续说道，“长公主第三世安度晚年，寿终正寝，她的人生轨迹已更改至二十五岁之后，万不可再次回归。
“意味着如今必须改变她二十五岁生辰的节点，贫僧才能确保祭祀布阵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