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临行前交代四洲之事
“阿娘,女儿已至双十年华,不能永远活在您和父亲羽翼下,当初是您疼爱女儿,同意让女儿自己寻找良人。
“只怪女儿耳不清目不明,识人不清,才至如今局面,若遇不到像父亲那般的良人,女儿宁可永不再嫁。”
宋瑜还是第一次在自家女儿面前哭的毫无形象,“都是母亲的不是,我的棠儿本该活的无忧无虑,如今却让你看尽世间污秽,是母亲无用,是母亲无用。”
“阿娘,您很好,真的很好。”
“身为女儿,您对外祖父尽善尽孝,成为相府夫人,您将相府内外打理的井井有条,当了母亲,您将两位哥哥和棠儿教养的大方得体,何人有资格能说您不好、无用?”
沈姝棠说的缓慢,条理清晰的罗列出过往种种,只希望对方不要老是陷入无端的自责中。
“阿娘,只要是人,皆会有软肋,太后借沈、宋两家拿捏阿娘,这并非阿娘过错,若外祖和父亲知晓,他们只会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阿娘,而非阿娘牵连沈宋两家。”
宋瑜与沈宋两府,不该互为拖累。
这些开解的话,沈姝棠是第一个也将是唯一一个说与宋瑜听的。
压抑了九年之久的她在此刻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
“棠儿。”
沈姝棠用随身携带的绣帕给宋瑜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有些事有些人阻止不了也无法反抗,那并非阿娘的错。”
“阿娘,棠儿一直在,宋家和沈家都在。”
楚锦禾听到偏殿隐约有哭声,她有些不放心,自己转动轴轮,透过没完全合上的殿门缝隙,瞧见身形娇小的沈姝棠将宋瑜抱在怀里安慰。
又转动方向,回秦臻那边继续等待。
“阿娘再哭下去,明儿眼睛恐会肿的不成样子,就不好看了。”
平日对外人宋瑜都是端着相府夫人的仪态,私下与亲近之人相交时会柔和些,可却没有像今晚这般,三十七八岁的人在自家女儿面前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被打趣的宋瑜有些哭笑不得,连连擦了自己眼角残留的泪水,后又伸手摸了摸沈姝棠的脸,“我的棠儿,真真是长大了。”
“此番女儿去南方四洲游历,估计得到了年关才能回来,阿娘记得提前准备年岁礼,女儿回来若没瞧见,可是会生气的。”
为了缓和方才有些悲情的气氛,沈姝棠适时转移了话题。
“好好好,定然不会忘记,府上的年岁礼少了你两位兄长的都不会少了咱们的棠儿的。”
沈姝棠眼瞧着眼前人相较先前在国公府时,神色明显松快了不少,心里也跟着舒畅了些。
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有些感激今日楚锦禾的恶趣味。
毕竟她今日“撞破”宋瑜和太后的事情,借此缘由开解了内心压抑多年的人,对方无形中好似做了一件善事。
安抚开解宋瑜后,沈姝棠又说了好些,明明对方是女儿,这会儿倒让宋瑜有种自己才是女儿的错觉。
“殿下,可以回去了。”
推开殿门,沈姝棠独自出来,行至楚锦禾身边,低声道。
“母后,方才儿臣说的话希望您能入心。”
说罢,便让沈姝棠推着她出了内殿。
晚风有些大,带着一丝热气,沈姝棠抬首,入目是零碎的繁星。
“殿下。”
“嗯?”
“谢谢。”
楚锦禾不知对方这“谢”字何来,以为是沈姝棠谢自己带她进宫见宋瑜,于是并未放在心上。
翌日。
沈姝棠再三央求下,楚锦禾终于松口愿意放她出府去给宋、沈两家的人交代离京去四洲的事情。
坐的长公主府的马车,一路由怀贞护送。
因担心宋渊他们,打算先去国公府,还未进府门,几位舅母就已经得了信提前等着。
下了马车,怀贞握着剑柄也跟着进去,说是楚锦禾的命令,今日职责是全程保护她。
沈姝棠也没过多纠结,说的好听是保护,谁都能看得出来是监视。
令她想不明白的是,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且没有任何强大关系网的弱女子,要不是命好投了相府嫡女的身份。
因此她怎么可能在京都,人家的眼皮底下逃走。
就算要逃,她也得出京都,在楚锦禾势力范围不太大的地界设法逃脱才是。
最主要是,她现在压根就没打算逃,也不知道对方一天天的担心个什么劲。
“棠儿,你在长公主那儿...”
人一进府,几位舅母和表兄都涌了上来,范氏刚要说话,瞧见沈姝棠身后跟着的是长公主府的怀贞,立刻止了话头。
“长公主担心我的安危,特派怀统领送我回来,舅母们放心,棠儿一切皆好。”
沈姝棠也担心几位舅母关心则乱问错话被怀贞听见,先一步告知几人自己无碍。
“大舅母,外祖父在府上吗?”
“今儿你外祖父同你大舅舅去了柳府,这会儿不在,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