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养在外面那个要生了
两行清泪直直滑落，也不顾旁边还有下人在，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沈姝棠只觉耳边聒噪，暗道：这演技搁二十一世纪，不给颁发个小金人都委实说不过去。
“此处人多眼杂，你我进屋再说。”
“好好...”顾长君一边用袖角擦拭眼角的泪，一边拉着沈姝棠往二人婚房走。
里面一桌一椅皆是原主精心布置，回想起早前楚锦禾那番话，长公主府相较于此处的装扮，确实略显匆忙，但也瞧得出那个婚房也是用心布置过的，只是顾府这儿更胜一筹。
入目的红绸，满窗的“囍”字，红纱帐悬挂在架子床，榻上那床用金线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此刻在沈姝棠看来，顿觉讽刺至极。
原主的一片真心还真真是喂了狗。
“姝棠，你且放宽心，不论长公主如何，我对你的心还是一如既往。
“如今我虽力弱，可已然是新科状元，日后定会更加努力，博出一个好前程，待朝堂站稳脚跟，长公主她便不能继续这般肆无忌惮，都怪我，昨晚你在长公主那儿定是受了不少苦...”
顾长君声音一度哽咽，那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任谁瞧了都难免不动容。
她倒有那么一瞬间体谅原主的眼瞎心盲，瞧不清身边人。
毕竟自己这个局外人如今瞧来，都快被对方的演技折服。
“我知晓你已经尽力，长公主她以权压人，不是你能抗衡的。
“可她在别人新婚之夜抢夺臣妻，委实不将相府和国公府放在眼里，待我书信两封，将昨日之事告知母亲和外祖，定要跟君上讨要一个公道。”
听了这话，顾长君愣了愣，伸手拉住欲望条案去的沈姝棠，带着迫切的语气制止，道：“不可，姝棠，万万不可。”
沈姝棠脚步微顿，侧身平静地观望着一侧的顾长君，并未言语，似乎在等对方的解释。
“棠儿，你不知道，长公主自年前宫宴便已瞧上了你，只是那时魏国来犯，她的甲胄兵被君上临时调派。
“那时你我已定下婚约，她碍于国公府和相府，故而不敢动你，可如今战事平息，且甲胄军此番居功至伟，咱们若贸然与之撕破脸，君上未必不保全长公主，所以暂且先委屈棠儿，莫要…”
听到这儿，她也算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先前说什么努力博一个好前程，朝堂之上站稳脚跟，合着是打算拿她做人情，勾着长公主换取利益。
按照对方所说，待他朝堂站稳脚长公主跟就不敢肆无忌惮，可对方连国公府和相府都不曾放在眼里，会将一个贫民出身当初连文房四宝都买不起的的新科状元当回事？
一时间没忍住，嗤笑出声，满脸讽刺地看着身侧人，“顾长君，我原以为供你读书科举，学的是圣人之道，不曾想，是我眼瞎心盲，竟供出个卖妻求荣的白眼狼来。”
“棠…棠儿，你在胡吣什么？”
“用你们读书人的话来说，子系中山狼，一朝得势甚猖狂。”
顾长君原本小心翼翼的表情在此时僵住，他甚至有些看不懂此时此刻的沈姝棠。
为何…为何现下的情况与自己预想截然相反。
依照他对长公主的了解，昨晚二人在长公主府定然不会简单的过一宿，那沈姝棠此刻不应该是找自己哭诉，亦或者低声下气寻求自己原谅吗？
忽而，后知后觉的他回想起对方自进院门，神色便有些不对，不见一丝慌张，反而是一脸平静。
心中暗忖：难道对方已经知道那药是自己亲手下的，人是他亲送去长公主府的？
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歙着的嘴，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合上还是说些什么。
最后张张合合半晌，也没吐出半个字来。
“顾长君，你读那么多圣贤书，这状元郎当着多没意思，该去海棠春唱戏才是。”
海棠春，是京都最大的红楼楚馆。
这话可谓是将顾长君的脸直接摁在地板上反复踩踏。
但沈姝棠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对方，一字一句，说的极为郑重，“顾长君，我要与你和离。”
话刚出口，顾长君满眼的不可置信，高呼出声，“棠儿！”
开了天眼的沈姝棠，知晓剧情，怎么会任由自己继续与这凤凰男纠缠，今日她非要闹得满京都皆知，还要去御前求当一道和离书旨意。
从昏睡中醒来的抱玉踉踉跄跄来寻自家小姐，刚行至房门，便听见沈姝棠要和离，扶着门框，声音虚弱中带着关切，“小姐，出了何事，怎得就到了和姑爷和离的地步？”
眼瞧着人有些站不稳，沈姝棠甩开顾长君捏住自己袖袍的手，堪堪将抱玉扶住。
“握珠在哪儿，她可还好？”
抱玉和握珠皆是原主的贴身的侍女，昨晚被顾长君多番劝说下喝了掺药的喜酒，以至这会儿还在昏睡。
眼瞧只有抱玉，沈姝棠害怕握珠和原主一样，直接被药死，故而追问握珠的情况。
“小姐，握珠没事，许是醉酒，还在旁边的厢房睡着呢。”
抱玉稳了稳脚步，从沈姝棠怀里撤出，一只手撑着旁边的椅子，一只手轻拍自己脸，试图使自己更清醒些，“方才奴婢听见小姐要与姑爷和离，可是出了什么误会。”
姑爷可是自家小姐放在心尖上的人，新婚第二日就闹着要和离的新人，这哪怕在整个大楚，也是闻所未闻。
“抱玉，你家小姐睡糊涂了，快扶她好生歇息。”
顾长君不等沈姝棠开口说话，又仿佛无事人一般，道，“棠儿，我知晓昨晚之事对你打击颇大，你且先冷静冷静，待你心绪平复，你我再谈。”
话音刚落，提步就要往外走。
面对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沈姝棠直言不讳，声音悠悠传进对方耳里：“顾郎这般急着走，是养在外面的那位要生了吗？”
脚步嘎然止住，原有些颓废的身影细看之下在微微颤抖。
缓慢转身，眼里全是震惊，“棠儿...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