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劫后余生的心悸

楚锦禾与霁云离得比较近，两人可谓同步出动，闪身过去一人拉拽秦臻胳膊，一人拖拽宋瑜双臂。

但还是躲闪不及，后背挨了砸落下来的横梁撞击。

几人不敢停留，迅速撤出去。

太医说宋瑜许是昏迷前喝下掺了安眠之类的茶水，只是昏睡，待扎完针，人便转醒。

反倒是后来进去的秦臻，吸入过量浓烟，陷入昏迷。

楚锦禾后背也被砸伤了好一大块，她害怕沈姝棠忧心，不敢耽搁，不曾敷药便匆匆赶去了瑞宁宫。

沈姝棠进殿后，瞧见安坐在椅子上的宋瑜，心里一阵后怕。

她曾也动过劝说宋瑜自尽的念头，可真到了生死之际，不免后悔。

都道人心复杂且贪婪，她又何尝不是。

哪怕知晓宋瑜在秦臻身边每日都是折磨，可她如今又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母爱，就这么烟消云散。

“阿娘。”

宋瑜听见有人唤她，木讷地抬头，见到沈姝棠一瞬，她蠕动着嘴唇，没有出声。

“阿娘，不是说好再等些时日，你明明应下了...”沈姝棠哽咽着声音，抱住对方，眼泪止不住溢出。

宋瑜听不得沈姝棠哭，那颗冷下的心又热了起来，捧着她的脸，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是阿娘不好，吓着棠儿了。”

楚锦禾没有进去，而是立于殿外，远远望着她二人，驻足片刻，转身离开。

一直守在凤华宫的怀贞，见状上前提醒，“陛下，你后背的伤还是让女医好好瞧瞧。”

“嗯，回勤政殿，别惊扰棠儿。”

“是。”

原本要出宫的沈姝棠，因为永定宫走水一事，暂且搁置了出宫的想法。

也不敢离开凤华宫，整晚都陪着宋瑜，生怕对方又做傻事。

秦臻昏迷不醒，宋瑜说不出什么滋味。

原先总盼着她死，现下真得不省人事，她又内心矛盾的觉得对方好像罪不至死。

在偏殿的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睡在外侧的沈姝棠握住她的手，“阿娘是觉得心有愧疚还是担心难过？”

宋瑜止了翻身的动作，面朝沈姝棠，“是不是阿娘吵着棠儿了？”

她摇摇头，“女儿还未入睡。”

又往里贴近了一分，“今日走水，好在没有伤及无辜，这已是上上大吉，至于太后，女儿说句大不敬的话，相较于以往她对阿娘还有父亲做得事情而言，要她拿命抵也不为过，阿娘不必觉得愧疚。”

小心握着她的手，试着安抚。

提及沈昱濂，宋瑜心头一梗。

当年马背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一朝被废去筋脉，只得改走文人仕途，她对秦臻，该只有恨，而非掺杂别的。

抽出手，摸了摸沈姝棠的额头，“棠儿安心睡吧，阿娘没事，也不会再做糊涂事。”

“阿娘也别胡思乱想，宫里太医们的医术了得，太后会没事的。”

宋瑜没有搭话，只是轻拍她的肩膀，示意对方赶紧歇息。

勤政殿。

怀贞褪去楚锦禾外袍，解开里衣，露出青紫瘀痕交错的后背。

这会儿开始火灼般疼痛，她紧蹙着眉心，催促女医赶紧瞧伤。

那烧断的横梁带着炙热砸下来，好在如今天冷尚穿冬衣，不然怕是会更严重。

涂抹药膏时，女医动作已经尽显轻柔，楚锦禾还是忍不住微微轻颤。

在一侧瞧得心焦怀贞，暗自懊悔，当时她怎么就没拦下自家主子呢。

“陛下往后半月的吃食，忌辛辣、腥膻之物，那些不利于瘀血消散，还有可能加重伤痛处的灼热感。”

“好。”怀贞点头，将女医叮嘱一一记下。

上完药，穿上里衣，楚锦禾遣了怀贞出去，独自坐在床头，有些出神。

回想起今日永定宫之事，她有种劫后余生的心悸。

若当初自己一意孤行，她的棠儿是不是也会被逼到那般境地。

那么对方会不会选择同宋瑜一样的法子来了结自己的性命。

岁圆虽说有轮回，可万一...没有呢。

越想越觉得心惊，心口原本已经好的箭伤，这会儿似在隐隐作痛，她不知道是真得疼还是心里作祟。

原本打算就寝的她，怀贞忽而进来禀报。

楚锦禾听后起身下榻，唤了霁云过来留守，任谁来也不许放进殿。

随后与怀贞各自穿了一身夜行衣，暗中摸出了皇宫。

云间来二楼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