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州
瞿州
——钟小将军,等我给你带来好消息。
这一年时间,旁人早已不再称呼钟未期为钟小将军,也只有楚秋池还一直这么叫他。
钟未期的眉眼荡开一片涟漪,难得的柔和。
“嗯,我等秋池哥哥的好消息。”说完后,便再次离开,回了营帐。
他身为号令反叛军的将军,不可能一直离开营帐。
等人走后,楚秋池闲来无事,穿过风雨连廊,踏进了一个院子。
这院子陈设简单,除了石桌便只有几座假山,拱门便是进院子唯一的路,前方有一条石板小路,随着石板往前走就到了不远处的房屋。
这是楚秋池在云城的住处。
进屋子里后,他走到左边案牍后的书橱前,伸手转了下书橱旁的壁灯,随后拨开几本书,里面的小格子露了出来。
里面放着一个盒子,东西不多,他把那几样纸笺和小玩意儿轻轻拿开,从里面掏出了一本食谱。
这是当初楚秋池从宋青壁房中发现,留在身边的。
有的时候没什么事做就翻出来看看,算是解解闷。
里面的内容他早已经看完,甚至能倒背如流,有时候还会学着去做宋青壁折起来的那几页糕点,但无一例外都是把自己搞得满身脏污,做出来的东西一吃即废的结果。
楚秋池一直以来都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自己样样精通,却搞不定下厨这件事。
钟未期倒是什么都没说,头几次还挺捧场的去吃,但后面楚秋池就不让他吃了,怕把人给吃坏。
不知看了多久,夜色昏沉,灯火蔓延。
入夜了。
*
三日后。
楚秋池从床榻醒来还有点迷糊,起身就下床站在了地上,也幸亏床榻边放着地毯,不然入秋后这么赤脚站地板,照楚秋池的体质不受个凉都对不起这天气。
等穿好衣服后,楚秋池才恍然发觉自己又忘穿鞋袜了,揉了揉眉心坐回床榻穿好之后才去梳妆台。
钟未期这段时间偶尔会回来休息,但次数屈指可数。
大多数时候都是楚秋池去营地陪他,只是今日要见周崖,楚秋池便留在了城内府邸。
梳妆台前已经摆好了一副细长的树叶环绕发饰,是之前钟未期离开燕都后留下的东西,楚秋池去玄城的时候也把这发饰带走了。
他换了身竹青长衫,又把发饰戴上,从铜镜看上去倒像是一个温润有礼的公子。
两人约的时间是午时,楚秋池在府邸内的园林转了几圈,又让人去营地给钟未期通了气,这么折腾下来,也快到时间了。
楚秋池定的地方在醉仙楼,离他们的府邸不算近,周围是一大片闹市,对周崖而言,算是个很容易放松警惕的去处。
楚秋池走出府门,却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坐上马车,嘱咐车夫慢点即可。
走了一段路后,楚秋池掀起车帘,果不其然看见了后方的一辆马车。
从周崖离开瞿州时,他便粗略算了算这人到达云城的脚程。
这时间,也的确该遇上了。
马车行进时荡起的灰尘顺着车帘进入周崖的马车,楚秋池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眼底藏着旁人看不透的神色。
到了醉仙楼后,楚秋池几乎是与周崖同一时间下马。
他们这两月一个攻城一个守城也算是打了几次照面,楚秋池站在原地,等周崖来后带着上了二楼雅间。
才刚进去,周崖就迫不及待开了口,话里全是傲慢:“楚大人倒真是信守承诺,竟敢孤身前来。”
楚秋池没理他,坐下后自顾自的倒茶,全然把周崖当成了空气。
这人,应该也快出手了。
心里想着,楚秋池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
周崖被忽视脸上有着明显的愠怒但还是尽力压下去,趁楚秋池喝茶的间隙瞪了他一眼就坐下,而左手,放在桌下不知在做些什么。
楚秋池将打量的视线收回,在心里估摸时间。
喝下口中清茶,楚秋池便把茶盏放下。
三。
周崖摸索的左手停顿一瞬,故作镇定的看向楚秋池。
二。
不过片刻之间,周崖桌下的手擡起,手上赫然是一根袖箭,而袖箭对准的,是楚秋池的眉心!
周崖的表情逐渐癫狂,带着即将成功的喜悦。
楚秋池手指在杯口打转,连躲避都未曾有。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