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过往

字迹停留在张鸾这两个字以后，再也没有下文。

我闭了闭眼睛，心像是被狠狠揪着，那些过去相处的点点滴滴，全部扼着我的喉咙，我的小徒弟，再没出现在我眼前。

族长走后我又张鸾的房间里发了很久的呆，最终，三月二十号，我离开了那间房子。

三月二十号那天我走的很早，清晨五点，吴山居内除了族长以外都还在睡觉。

在吴山居的大门前，他背着光看向我，仿佛他是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了结他我就回来。”这是他离开房间以后，这些天我说的第一句话。

自己沙哑的嗓音让我觉得极其陌生。

他点了点头，神色如常，随后拉开了副驾驶门坐了进去。

其实我没想让他陪我，但，我是需要他的。

在上车前我转身看了看背后缓缓升起的朝阳，虽不刺眼，却也不温暖。

一路上我的情绪已经没有太大的波动了，车子也很平稳的在第二天清晨开到了吉首市达瓦村。

顺着小路走回之前呆过的房子，路过那间曾经燃起大火的房子时，我看到那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一片虚无的灰烬，永不复生。

或许没有人能向死而生，那四个字也只是同精神支柱一起出现而已。

她就像是被强行坠入地狱，再也回不来。

到达地方以后，我从站在木门前，伸手一把推开房门，门内空无一人。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律的电话。

那天被族长敲晕醒来后，他们告诉我律还活着，并且消失了。

后来，我在自己的手机里发现了他的电话，也许，他就猜到过，有一天，我会联系他。

电话拨过去没多久就被接通。

“律。”我平静的叫了声他的名字，没有任何辱骂、指责。

他没出声，但我知道他在听。

“见一面，达瓦村。我等你。”说完后我便掐断了电话。

即使他一句话也不说，但我知道他会来。

族长没有进房间和我一起等，他在车里，静静地看着远方。

二十一号的晚上十点，律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而他身后跟着的，居然是汪洵。

“你怎么在这。”

“我找了他。”

汪洵和我的声音同时响起，他竟去找了律。

律来时已经换掉了苗族的服饰，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白色的西装，手上还捧着一捧红色的玫瑰花。

相比之下，我只是穿了一身黑色的常服。

律坐下以后把那捧红玫瑰递到我面前，我没有接，只是嘲讽的笑着说道:“不喜欢。”

“不喜欢。”律摇了摇头:“可我记得，你的徒弟也给你送过，虽然是白色的。”

“早就监视我了吧。”我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香烟叼在嘴里，透过烟雾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只觉得，把他碎尸万段都难解心头之狠。

“白玫瑰和红玫瑰的区别在哪呢？”他的眼神有些不解。

“稀有。”我淡淡的说道:“想想看，我该叫你苻裴辞呢，还是律，或是，王遇年。”

“张海滨查到的吧。”他笑着摇了摇头:“你在房间里放了迷香，吸多了你身体不会有事吧？”

“知道了？呵，不过不是迷香，只是一些让你无法拥有力气的小东西。”我弹了弹烟灰:“你的意识会一直清醒，也会一直有痛觉。”

“那你呢？”

“我？”我冷笑着:“张家人的正统血脉，是会百毒不侵的。”“当然，包括你给我下过的情蛊。”

“挺好。”

我攥着拳头想让自己努力平静下来:“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张鸾约出去。”

“她喜欢你。”律的回答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傅裴辞！”汪洵出乎意料的没有旁听，而是似乎试图阻止。

“汪洵，你能看出来吧。”律将视线转向汪洵:“毕竟，你们一样啊。”

随即他又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张曦，只有你看不出来，你的眼里只有张起灵。除了张起灵，任何人在你面前，你都不会看一眼。”

“你不要诋毁张鸾，我和她，都是女的。”我握紧拳头。

“女的？呵，可她看你的眼神根本不是清白。”律笑着质问我:“你真的明白她对你的心吗？”

我没说话，只觉得脑袋有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