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定义

黑白定义

“张曦，养虎为患的事不敢做到底。”吴邪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明白他的意思，能把张纸鸢养到现在我已经做到位了，再进一步就有可能出事。

“就是啊，我看这小丫头血腥气儿蛮冲的。”胖子也符合道。

对于胖子所说的血腥气儿我知道是什么意义，无非就是这个小姑娘认为我们是她的仇人，我摇了摇头换掉了脸上狠毒的样子漏出一副张纸鸢看不懂的笑：“跟着我吧，张纸鸢。做我的徒弟，我教你好与坏。”我是真挺想做她师父的，因为这样不仅能让她有吃饱穿暖的日子，还能保住她的命。

人吧，想法变得真挺快的，以前养着她只觉得她年纪小，还没长大的孩子需要吃饭。

在没想到《张家名录册》上对她的记录以前，我从未正儿八经的看过她，可想起她的身世那一刻，猛然间我想给她一个家。

对于那些真正的从一而终的张家人来说，叛徒就是不可存在的思想，虽然张纸鸢是张逸的妹妹，但我想仍旧有张家人会因为她的身份而对她下狠手，即使她是个无辜的人。

更何况，她进过汪家。

如果不是我压着，她必定会死。

他们只秉承着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理念，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跟着我吧，张纸鸢。做我的徒弟，我教你好与坏。”我看着她，她长得和张逸真的很像。

“好坏需要教吗？”她反问我。

“当然。”我轻笑一声认真的看着张纸鸢，“别走你哥的老路，也别走错路。”

张纸鸢这个名字，应该是她哥为她起的，大概是希望她自由？又或是像纸鸢一样干净吧。

“为什么会收我为徒？”

我长叹一口气：“时间太长了，想找点事做。”我的人生变故太多了，拐弯的节点也很多，没有人能算到我下一步会经历什么，就连我自己都无法感知。

所以在漫长的生命里，我想找点事做做，这个姑娘还小，我想让她长大，不走张逸那样充满利益的路。

“跟着你，有什么好处？”张纸鸢很认真的问我。看来，她也有在好好考虑我说过的话，这孩子，也不是个死脑筋。

“我查你很久了。”我顿了顿接着说道：“能养着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吴邪此时也开口说道：“张家有个《名录册》，里面记载了所有张家人的姓名、身世。是所有。”

我点点头“也就是说，不管你是捡来的，还是本家人，只要你存在在这个家族，那么你的身世、姓名、所有的经历，就都有记载。而我，看过所有张家人的资料，当然，包括你的。”

这个资料还是最后我从张家古楼最底下的那层带出来的，当时看完了所有张家人的信息，花费了我好长的时间。“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你还想过吗？”我说道“跟着我，我教你身手，给你住宿温饱。”

我是真挺想保护她的，毕竟她很小，又是一张无辜的白纸，被送进汪家已经快要害死她。

只要我稍加调改，也许能让她接手一些事。

她犹豫了好一会后才开口说道。“那……我需要做什么。”

“叩拜张家族长，承诺一生效忠于张家现任族长。”我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我要你，虔诚。”

虔诚。

看着她的表情我瞬间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她估计不知道虔诚究竟代表着什么，“虔诚。可以很复杂，却也可以很简单。”

她又犹豫了很久才开口应道：“好。”

张纸鸢答应我以后我让王盟安排她住进了客房，回头时，汪洵端着一个盘子似乎是在等我。

“怎么了？”在他开口前，我率先问他。

“包扎。”他坐在我旁边，开始用纱布和剪刀处理我那正在流血的手掌。

我抽了抽手：“小伤，不用的。”

“不可以。”他用着不容拒绝的口吻：“我在就不能不处理。”

“好。”我笑了笑，松了劲，安静的看他处理。

他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在抹药，自上次出院后，他一直呆在我身边，其实我也想问问他怎么不回家？没有牵挂的人吗？

可我又想起多年前在银川他朋友说过的话，大概率没有家人的汪洵，只能有野心。

“你愿意……”话到嘴边，我突然有些犹豫，对于脑海中突然跳过的想法，充满质疑。

“可以。”他将纱布覆盖在我伤口上：“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提。”

“都可以？”我看向他，这人变得好像不是他了，可细想下来，又像是更深层的他：“为什么？”

他将纱布最后一个节打好后才松开手，然后擡起头直视着我，目光毫不闪躲：“你成为植物人的三个月，那时候我觉得，只要你能醒来，任何的要求，只要你提，我都能去做。”

“任何要求？”心脏起伏的跳动在我耳边响起。

“任何。”他点头，好像又怕不够明确一样，补了一句：“无论是回到当初我去杀所有汪家人，还是其他，我都能做。任何一切，只要你提，我就可以做。”

我皱了皱，眼睛突然有些酸涩，感性里，有种奇怪的情绪正在蔓延。

“不怕后悔吗？”

“阿楚。”他的瞳孔中像是有秋天的枫叶，也像是海边的晚风，每一次的变化都会都好像在诉说着什么：“我不做就会后悔。”

“那我们一起带张纸鸢长大。”我歪了歪头：“好不好？”

汪洵似乎愣了一瞬间，但很快他就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为什么是我？”

很意外，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