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第067章
依着姜阮阮的意思,她的愿意方君绮留下来的。
方君绮如今有自己的主心骨,为自己打算,姜阮阮是很愿意帮忙的,不过若是自己姨母不同意的话,她们母女间必定还有一番争吵。
或许还会引火烧身,让姨母觉得这一切都是她撺掇的便不好了。
所以姜阮阮说:“要不姐姐和姨母商量商量,若是姨母无异议同意表姐留在绣坊,那我自然也是十分欢迎的。”
方君绮听姜阮阮如此说,自然心里也有底,只等午饭时便同自己母亲说了她想留在绣坊的这件事。
陈三娘一听脸色就变了,手里握着筷子神色凝重的看着方君绮道:
“我不同意,你妹妹年纪还小,这两年看着也要说亲嫁人,家里又不短你吃穿,知道你因为张家的事现在心灰意冷了,可到底也是要嫁人的,我不同意,你舅母娘家有个孩子就不错,说着就要见面了,不许胡闹。”
方君绮眼眶一红,却还是努力为自己争辩道:“可是母亲,我也想像妹妹这样,为自己赚钱,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陈三娘板着脸,她向来是他们姐妹几个里性格最温吞的了,如今却是态度强硬起来,她道:“你在这里玩玩还好,要留下是万万不可能的。”
姜阮阮与陈氏相视一眼,脸色也有些难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劝。
还是陈氏激灵,赶忙拉住已经生气的陈三娘,姜阮阮见势也忙拉住方君绮,带着她离开了主屋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万事开头难,姐姐也别气馁,不如我们暂时就先放放,等过了年再说,好么?”姜阮阮劝解着。
可方君绮却是因为头阵落败显得有些气馁,一时也没说什么话,也没怎么哭。
只不过午饭后不久,这福寿堂那边的姜老爷便传了话来,说让姜阮阮过去见他。
传话的小厮脸色凝重,似乎是不好的事,看的姜阮阮心里也有些发憷。
只在安抚好表姐后,便独自往福寿堂去了。
冬日的院子里覆盖着皑皑白雪,唯有屋脊上,因着炭火的缘故积雪化水滴落到檐下的水槽里。
姜阮阮在门口侯了会儿,屋里伺候的人便出来把姜阮阮迎了进去。
福寿堂主屋里的炭火烧的很旺,自然屋里也暖和的宛如扬阳春,姜老爷在首位坐着,手里翻看的正是这一年手里产业的账册。
兴许的白家郎君的事让姜老爷气过火了,近一年来他都没怎么提姜阮阮的婚事。
姜阮阮在屋中向他福身行礼:“祖父安好,不知祖父唤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啊?”
姜老爷翻翻手里的账册,等着他合上以后姜阮阮才看到那是她绣坊的账册,每一笔进项支出都写的十分仔细。
他摘下了眼镜放到一旁看着面前的姜阮阮,神色一如往常,瞧不出息怒,他道:“这绣坊一年的盈利倒也不匪,你父亲说都算作你的私产,日后成家了也是你的傍身钱。”
姜阮阮听他如此说自然也十分乖巧:“是父亲疼爱女儿,让我有自己赚钱的机会。”
可姜老爷却道:“知道你把绣坊经营的很好,可是你也不该随意插手他人的家务事,是不是?”
姜阮阮有些紧张的望着姜老爷,她道:“我……我没有。”
姜老爷道:“你表姐想留在绣坊做事,你姨母不同意,你如何做的?”
姜阮阮如实说:“我是希望表姐留下的,可这万事也要她们自己商量定了才算,她来我欢迎,不来我也强求。”
姜老爷深深地呼吸了一次,神色严肃道:“身为女子切忌多言,你又没出阁,又非德高望重的长辈,随意插嘴别人家的事是没有德行的,你姨母是你亲戚也就罢了,可你要知道你其他姨母都还在余家住着呢,你可明白?”
姜阮阮一时语塞,只堪堪的站在屋子中央,有些茫然的看着姜老爷,听他继续说道:
“你那二姨母仗着儿子在县衙做县丞,是公门中人便自觉高人一等,处处都想去说道公道话,你听着可还好听?”
姜阮阮轻咬着下唇,也没反驳。
姜老爷继续说:“你有助人为乐的心,也不枉祖父让你从小读书,只是你还小,许多事得多看多学,切勿到火候便出手,否则会招人话柄,你也不必住在家里了,我已经吩咐人去了桃山庄安排,过年前你就在桃山庄待着,也不必去向你祖母辞行了,去吧。”
姜阮阮随即福身向姜老爷行礼,而后便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福寿堂。
让姜阮阮去桃山庄待着的事传下来时,陈氏也是十分惊愕,还想去福寿堂找姜老爷说道,却被姜阮阮拽住,只说这次回去是躲清静的,不是受罚。
陈氏这才将信将疑的放姜阮阮离开,又吩咐了小竹给姜阮阮带了不少冬衣,以及炭火,生怕乡下的房子冷,将她冻着了。
去往桃山庄的这一路,小竹守在姜阮阮身边,紧紧贴着,倒是也没多冷。
“老爷到底是为什么要罚姑娘啊,这么冷的天,姑娘要是在乡下冻坏了可怎么办。”小竹坐在马车里,一时为姜阮阮抱不平。
可姜阮阮倒是乐得自在:“绣坊那头有岳姐姐在我是十分放心的,我已经差人去送信了,让她把我要给娇娇没做完的绣品带过来,正好我在庄子上做做,其他的倒是也没什么。”
小竹可怜巴巴的看着姜阮阮:“姑娘都不觉得委屈么?”
姜阮阮笑道:“祖父说的对,我姨母们还在平湖呢,说是在余家,保不齐用过午饭就会来人把她们的姊妹接过去,我那些姨母可都是搅水的好手,祖父让我去桃山庄,一来修身养性,二来就是避开我那些姨母,我觉得这个法子不错,日后再有机会我就找借口不去。”
“我还以为老爷是真的罚你呢,吓死我了。”小竹这才反应过来,轻拍着胸口安抚着自己。
马车到桃山庄时已时至夜幕,同上次一样,管着庄子的庄头已经备好了热饭菜,已经沐浴用的热水。
就连在宅子里伺候的侍女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做事麻利勤快,手脚也干净。
姜阮阮倒是乐得清闲,眼下冬月时节,转眼便是腊月,到了年下各家都要准备年货四处串门送礼。
姜阮阮不在平湖自然也就省了那些交际,自然也就省了那些闲言碎语。
腊月初八晨起时,天边难得露出了日头,姜阮阮也不想在家里刺绣,打算休息一天,吃早饭时便去吩咐侍女把鱼竿那些拿出来,她准备用过早饭以后去钓鱼。
岂料早饭刚刚吃完,便见守门的小厮匆匆到了偏厅外面,躬身行礼说:“姑娘,大门外您表兄到了,小的也不知是不是,不敢让他进来。”
姜阮阮放下手里的粥碗,神色疑惑的看向外头的小厮:“我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