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第048章
姜阮阮并不明白王妃此举意在何处,只是将荷香的话记在心里,跟着侍女原路返回出了王府。
“阮阮。”
她前脚刚出偏门,就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姜阮阮擡眸便瞧见不远处停着马车,在马车旁等着的是一脸焦急的江云鬟,在她身后的便是小竹和秀芝。
见姜阮阮出来,她们赶忙围上来,江云鬟拉着她上下打量,生怕她缺胳膊少腿似的,关切询问道:
“怎么样,王妃娘娘喜不喜欢你做的绣品,有没有为难你?”
姜阮阮愣了愣,瞧着她的脸色赶忙摇头回应,顺便还把手里的盖在红布的托盘举到了江云鬟的眼前,难掩兴奋的语气说道:“娘娘很喜欢,不仅多给了绣品的钱,还给了赏钱。”
江云鬟神色惊诧,根本不敢相信,忙掀了红绸,映入眼帘的便是六锭锃亮的银元宝,她神色惊讶,赶忙拉着姜阮阮就上了马车。
“你说娘娘也让你参加春日宴?”江云鬟语气惊讶。
马车里,姜阮阮一字不落的向江云鬟说着今日去见王妃的一应事宜,包括荷香说让她也来参加春日宴的事。
姜阮阮见江云鬟那惊讶的模样,也有些担忧:“我听你说过,这春日宴请的是泊州以及平湖辖下的官眷,总不能是娘娘喜欢我的刺绣才破例让我来的吧。”
江云鬟也是眉头颦蹙,似乎想到了什么。
姜阮阮瞧着她神色不对,忙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我能去么?”
江云鬟强扯出一个笑脸来,她说:“不必担忧,既是让你去,你就去,总归还有我呢,大不了我教你些参加这种宴会的礼仪,总不能叫娘娘看了不高兴。”
姜阮阮连连点头应着,又靠在了江云鬟的肩上,看着怀里的银锭,还是没心没肺的笑出了声:“这可是三百两白银,多大的进项啊,总觉得像是在做梦。”
江云鬟见她这副样子,突然也跟着笑了起来:“瞧你那贪财的样儿。”
姜阮阮从托盘里掏出一锭白银放到江云鬟手上:“有两百两是刺绣的钱,这是我要入布庄的账,但是另外一百两是我的赏钱,多谢你在王妃娘娘面前说话,才让她找我刺绣,这五十两站了分了,下次有这好事儿,你好找我。”
江云鬟捧着手里的银锭子,沉甸甸的,却还是有些疑惑的看她:“那我要说,其实我不知道娘娘要找你刺绣呢。”
姜阮阮道:“那也是你在娘娘面前美言过了,应得的。”
江云鬟笑的眉眼弯弯,将银锭子又还了回来,她说:“给我就不必了,与其给我,不如拿去贴补绣坊,让我年底分红多拿些才是正道。”
姜阮阮瞧着她的样子,又想了想:“也是,有了这一百两,绣坊也就不至于紧巴巴的,那你放心,年底分红肯定少不了你的。”
江云鬟应声,可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忧。
眼下裴司昭带着人去视察守备军的军务不在城里,她也问不到王妃娘娘的用意是什么。
所以将姜阮阮送回到布庄后,江云鬟便差秀芝守在了城门口,等着裴司昭回来向他说明了今日的事。
夜色朦胧,浩瀚无垠的天空中更不见一点星光,晚风吹过衍庆居的灯笼时,清冷的光线也随之晃动。
裴司昭端坐在衍庆居的正屋上首位置,小几上摆着的是已经做好的刺绣团扇,绣工精巧,阵法细腻,裴司昭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姜阮阮的手笔。
他握着扇柄仔细瞧着团扇,神色冷清,眼眸深邃,并瞧不出他在想什么。
梁王妃衣着整齐的被荷香搀扶出来,见到裴司昭坐在此处还有些欢喜,却也不能溢于言表,只能抑制上扬的嘴角,向裴司昭行礼道:
“王爷来衍庆居前,未有告知,是妾身迎接迟了。”
裴司昭擡眸望着她,依旧神色平静,仿佛面对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问:“瞧你气色不好,是否大夫不用心?”
梁王妃唇边勾勒起浅浅的笑意,她道:“是眼下灯火的缘故,大夫医术很好,是妾身的身子不争气。”
裴司昭垂眸瞧了眼手中的团扇,又将它搁回小几上,他说:“你自幼便体弱,自是该好生将养才对,不必劳心费神做这些事。”
梁王妃唇边的笑意凝结,有些委屈的凝眉,轻声辩解道:“不,王爷您误会了,我并没有对姜姑娘不利,我是真心找她刺绣的。”
裴司昭擡眸瞧着她,也没开口,像是审视。
梁王妃摒退了荷香,兀自到一旁坐下,只等屋内只剩他们两人时才说道:
“妾身自知身子不中用,无福伺候王爷,让王爷成婚以来膝下犹空,是妾身的失职,那姜姑娘我瞧着很好,端庄持重,又娇俏可人,既是王爷喜欢,妾身便想接她入府来,为王爷开枝散叶,妾身会将她的孩子视如己出。”
“住口。”裴司昭t听着她温柔善解人意的声音,怎么听怎么有些心烦意乱,他道,“事关姑娘家的清白,不许乱说。”
梁王妃擡眸瞧着裴司昭,见他脸色不善,自然也没再开口,只是继续劝道:“可若是因为妾身害王爷没了子嗣,我便是皇家的罪人。”
裴司昭负手起身打算离开,可没走两步便回头看着她道:
“孤并不在乎膝下有无子嗣,而你也无需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不利于养病,至于姜姑娘,她是良家女子,应该有更好的姻缘,不该被后宅子嗣束缚一生。”
他没再多留,更是头也不回的离开衍庆居的正屋,只留下梁王妃独自静坐,双眸含泪楚楚可怜,她喃喃道:
“他在怪我,他还在怪我,怪我毁了他的姻缘。”
荷香静静地守在她身后,瞧着她纤弱的身影,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前去。
*
三月初十一早,天色将明。
兴许陈氏也是得知了姜阮阮要参加梁王妃的春日宴,高兴的一夜没睡,天色将亮便叩响了姜阮阮卧房的门,进屋去将她从床上薅起来,又让人去打了热水来伺候她洗漱。
姜阮阮一脸瞌睡,坐在凳子上望着陈氏,语气委屈:“阿娘,这也太早了。”
“不早了不早了,你是去见王妃就得好生打扮,江姑娘教你的那些拜见礼仪,你可得记好了,不许出错。”陈氏为她梳着头发,边抹发油边嘱咐。
姜阮阮惺忪着一双瞌睡眼睛点头,却不小心扯到了到头发,疼的她立马清醒了过来。
陈氏瞧着姜阮阮这迷糊样,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从前是我低估了我丫头的能力,如今我丫头钱也赚得,绣坊也办了,如今又得了王妃娘娘的召见,这不比你怀君表姐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