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洛雨烟的决心（2）

“你……”白子文看着这个重新焕发精神的女孩，不禁有些茫然。

“我和姐姐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可能和好了。”洛雨烟眼神一黯，“我是变异种，是新界内头号恐怖组织炼狱天使的成员，而她是安全局的特工，s级作战执行官。我手刃了很多她的战友同僚，她也杀了无数我炼狱天使的兄弟姐妹……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洛雨烟勉强地笑了一声，“所以，和姐姐之间温馨美满的结局是不可能拥有了。可是这件事难道就此揭过了吗？这个该死的计划把我变成了变异种，随时可能失控，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难道这就算完了吗？不，我要毁掉它，不能让这个计划再摧残其他人了。”

洛雨烟眼中闪现出一丝坚定的光芒。

“我会帮助你的，不过你和你姐姐之间……”

“白子文，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洛雨烟打断他说，“有一个男人，人过中年却依然一事无成。他是狂热的摄影爱好者，可是他却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为了摄影这个爱好他甚至和父母闹翻，丢掉工作，穷愁潦倒。”

白子文聚精会神地听着。

“唯一支持他的人是他的妻子，哪怕生活困顿，她依然支持他，鼓励他，相信他能够干出一番事业。为了丈夫的摄影取材，她省吃俭用凑出一些钱和他一起去沙漠旅游。可是由于经费不足，他们的准备并不充分，居然在沙漠中迷路了。两个人在沙漠中走了几天几夜，依然找不到出路。有一天，男人睡醒的时候，发现有一只胡狼正在悄悄靠近他的妻子，你猜猜看男人接下来做了什么。”

“肯定应该救下他的妻子吧。”白子文说。

“不，男人没有。他打开了自己的摄像机，把胡狼扑向他的妻子并且咬断她的喉咙的全过程抓拍了下来，胡狼的狰狞凶猛，妻子脸上的惊恐绝望，在这一组摄影相片之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后来，男人被沙漠中的旅行团队救了，他的这组摄影作品得到了业内的认可并且一举夺得了摄影界的最高成就奖项。男人出名了，也有钱了，但他选择了自杀。因为他知道这一切是一个善良的女人用生命帮助他完成的，他要去陪她。”

白子文沉默不语。

“当某件事成为一个人一生中唯一的意义时，即使这个人再善良，再懦弱，也会因此变得疯狂、不择手段——事实上，当男人决定抛开一切，投入自己的一切身心到摄影之中去的时候，他就已经疯了。我和姐姐也是如此，我们生命的意义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规定好了，那就是杀戮。我为了生存为了复仇而杀戮，姐姐则被绑架在了道义的战车之上，为了她所坚信的和平、秩序而杀戮。”

洛雨烟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似乎是因为理清了所有的思路，并且对前途不再感到迷茫而松了一口气。

“如果有一天，为了炼狱天使全体成员的生存，为了一切被人体实验迫害的人们的复仇而必须杀死我姐姐，我会干的，我会亲手杀死她，然后自杀。”

洛雨烟转身离开，白子文怔怔地看着她萧索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他妈的。”白子文突然骂了一句，“他妈的，这个操蛋的世界。”

像是出了一口恶气似的，白子文仰面扑到在草地上。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从他的上衣衣兜里掉出来，他把水晶举起来放在眼前，透过它呆望着星空。

在水晶里流动着的原罪好像少了很多，白子文明明记得应该有拳头大小的黑色液团，此刻却只剩下鸡蛋大小了。

他在一次闲聊的过程中听甘道夫说过，原罪从生物的心灵中产生后，不使用的话就不会消失，古东方有一门学问叫做修真，修真者们利用原罪的力量去强化自己的身体和神识，不过他们不知道原罪真实的来历，认为它们是大自然产生的精华，于是管原罪叫做灵气。后来，由于奥斯卡对原罪的封印逐渐生效，修真者们没有足够的灵气去修炼，于是这一门学问逐渐失传了。失传了倒是好事，因为十个修真者中倒有九个因为心智不坚而被原罪勾起心魔，最终落得个身消道陨的下场。

人类啊，是天生的赌徒。有一位叫做马克思的哲学家曾经说过，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被绞死的危险。

其实何止是资本家，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只不过筹码不一定是金钱，也有可能是力量、名声、威望甚至感情。

这样卑鄙而令人绝望的世界，就算拯救了又有什么意思？

白子文不禁对自己身负的封印原罪之源的任务感到了一丝气馁。

他突然想起了奥斯卡，这个与自己素昧平生的人。在欲望与罪恶横行的远古时代，他宛如黑夜中的一盏明灯，他没有创建出他理想中的世界，但是他点燃了希望。

是啊，这个世界纵然有诸多的不如意，但总算还有希望。如果被人解开了原罪之源的封印，世界就真的要永远沉沦在黑暗之中了。

我不能放弃啊。白子文猛然坐起身来，在这一刻，他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