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反水

长长的升降梯从海面上直通正下方的海底山丘，从一个天然的洞窟中钻进去，一直贯穿到山丘的底部。

钢索急促的滑动声在这静谧的海域中显得格外清晰，升降梯的桥厢飞速地下降，不一会就到达了电梯井的最底部。

合金大门开启，滕胤怀中摆着昏迷的艾琪尔，率先走了出来，他打量着四周，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这是一个空间巨大的溶洞，洞壁上嶙峋的怪石呈现出各种不同的色彩，美如花卷。最令人惊奇的是，这个溶洞并不是封闭的，正好相反，它千疮百孔。然而，海水似乎被一种神秘的力量阻挡在洞外，像是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朝外面看去，映入眼帘的是美不胜收的海底景色——轻轻摇摆着的艳丽海葵，珊瑚，懒洋洋划着水的大海龟，成群的小丑鱼，安详而宁静，仿佛是一个静悄悄的天堂。

“献祭之地是天鹅族歌妮娅女王的墓地，被下了强大的禁制。”沙克斯说道，“天鹅族的天赋你应该比我清楚吧，这里设置了’引力排斥’，用以隔绝外面的海洋，好在这么多年过去，禁制的威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不然我也没办法解开一部分禁制把电梯井铺设下来。”

这个浩大工程的最后一步是由炼狱天使的部分高层在沙克斯的带领下完成的，沙克斯负责解开献祭之地的禁制，炼狱天使的成员则操纵着深海作业机器人往下延长电梯井。

至于普通的工程师则一个都没有用，毕竟对于这种隐秘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滕胤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些事不太关心。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面悬崖般的洞壁中间那一道雕刻着古老花纹的石门，一直以来寂如死水的眼神中出现了激动的光芒。

根据沙克斯的说法，这里面就是献祭之地了。只要找到了献祭秘法，变异种的血统问题就可以得到永久解决。

沙克斯接过滕胤手中的艾琪尔，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银质小刀，在艾琪尔的手腕上轻轻一划，鲜红的血液流入石门的槽口之中，顺着复杂的雕刻缓缓流淌，仿佛一朵缓缓盛开的彼岸之花。

大量失血使得艾琪尔红润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不一会，她浑身哆哆嗦嗦地打起了寒颤，很快她的血液就把石门上的槽纹填满了，然而大门依然没有开启。

“果然，血统纯度不够，看样子这小妞活不成了。”沙克斯摇摇头，继续放血。

更多的血液注入槽纹中却没有溢出，而是在不断地精炼、提纯，变为越来越浓郁的红色，艾琪尔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差，到了最后，连呼吸都变得微弱了。

终于，石门轰的一声开启了，沙克斯眼中冒出贪婪而炽热的光芒，他随手将艾琪尔丢在门边，大步走了进去。

滕胤蹲下身来探了探艾琪尔的鼻息，气若游丝，失了那么多的血，就算现在抢救也肯定救不活了。

“对不起，我没得选择。”

滕胤默哀似的垂下了眼睑，站起身来，跟在沙克斯后面朝门内走去。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球状空腔形洞穴，在洞穴的正中心，静静地飘浮着一位白衣女子，那云朵般的双翼收在背后，使她看上去如天使般美好。

女子身上发出一阵阵洁白而柔和的光芒，仿佛圣母身上的光辉，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仿佛能治愈心灵上的创伤。

这光芒将整个洞穴照亮，滕胤发现圆形的石壁像是被打磨了一般无比光滑，上面同样雕满复杂的纹路，像是树木的纹理，隐隐中蕴含着某种莫名的韵味，神秘而奥妙。

滕胤盯着空中的女子，那挥洒在他身上的圣光钻进皮肤，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不会错的，女子引起了自己血脉的共鸣，她是天鹅族的末代女皇歌妮娅。

“有点麻烦。”沙克斯仔细盯着石壁上树纹般的雕刻，皱紧了眉头，“似有是某种强大的禁制。”

“你确定她的身上藏有献祭之术的秘密？”滕胤问道。

“那是自然。献祭之术是一种契约的力量，将’交换’与’转化’这两条古老的宇宙法则以铭文的形式确认下来，持有者不仅可以将其用于自身，也可以用到他人身上。你知道的吧，很多宗教中都有’洗礼仪式’，就是仿照这种献祭之术的方式，将受洗者体内某些不纯洁的黑暗属性转化为光明的属性，代表着你已经得到了神的认可。只不过洗礼的法术要比献祭之术弱得多，效果十分微小。”

沙克斯缓缓地说，他伸出手捧起一束乳白色的圣光，“这就是献祭之术的护持之力，你仔细看看天鹅女王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