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艾琪尔的过往

“不，你快停下来，把压力移到我的身上，我承受得住！快，转移到我身上来！”

白子文紧紧抱住她，他的眼中同样啜满泪水，他从来没有这么悲伤过，哪怕是无数次顶着弹雨在战场上冲锋，无数次被子弹贯穿身体，无数次在干旱的行军途中脱水、发烧，他都没有这么悲伤过。

因为他不欠别人什么。就算没挺过去，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为他流泪，他也不需要为别人流泪。孜然一身地来，孜然一身地走。他杀过人，但他没有愧对过什么人。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游戏，冲锋的号角响起之时，没有任何一方是正义的。他身不由己，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杀了就杀了，被他杀死的人，或者注定有一天会杀死他的人，大家会互相谅解。因为都是可怜人，都是身不由己。

可是，在艾琪尔身上，他看见了一种无法救赎的悲痛，这是一种就算选择死亡，也会永久被诅咒的悲痛。

多么的，令人绝望啊。

在那无声的叹息之中，因艾琪尔的诉说而变得幽黑冰冷的心灵再度绽放出光芒，仿佛一盏圣洁的明灯。

一根洁白的羽毛从白子文的胸膛之中缓缓飘出。渺渺中传来悠长的，宛如圣歌一般的吟唱，艾琪尔释放出的恐怖力场在这吟唱声中丝丝瓦解，归于无形之中。

白羽，又一次出现了。它挥洒出具有神秘力量的圣芒，艾琪尔的伤势在这圣芒之中迅速恢复，愈合。

白子文既感到惊讶又大大松了一口气。有神秘白羽护体，那艾琪尔多半就没事了……可是为什么白羽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白子文若有所思地看着艾琪尔身后的羽翼，感觉自己好像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的线索。

据他猜测，神秘白羽来源于上古时期的天鹅族公主歌妮娅……难不成，艾琪尔家族所遗传的妖兽血统就是源自于天鹅族？

在重压之中已经昏厥过去的艾琪尔微微动了动，被这白色的圣光治愈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痛，就连她心中隐藏最深地伤疤，也在一种温暖的感觉下被包裹，仿佛阳光下的绿色植物，慢慢愈合，代谢出新的活力。

她身后那对翅膀化作乳白色的轻烟消失在空气中，她再度变成一个正常的女孩子。

“这是什么？”虚弱地睁开眼睛的艾琪尔好奇地想要去抓那根羽毛，可是羽毛灵巧地一闪，化作一缕流光进入白子文的体内。

真气人！艾琪尔那种倔强的劲头又上来了，指着白子文说：“喂，赶快把那个东西交出来！有这么好的东西不早点拿出来，存心看我笑话是不是？”

“冤枉啊！这个宝贝它不听我的指挥啊！”白子文连忙举起双手以示自己无罪，看见艾琪尔这么快就恢复活力，他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胡说！你肯定是小气，舍不得！该死的奴才你差点害得本小姐死掉啊！”艾琪尔嘟着嘴，气呼呼的样子。

“这么说，你不想死了？”白子文眨眨眼睛。

艾琪尔愣了愣，有点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

“突然……就不想了，那根羽毛好像往我心中注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不好的东西都被扫空了。现在好想幸福，好期待以后的生活，不想就这么孤独冰冷地独自死去。”

艾琪尔喃喃地说，身后良久没有动静。

她好奇地转过脸去，白子文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玄域已经开始解体了，仿佛一幅融化的油画，在抽象的色彩中，真实的世界显现出来，完好无损的大楼，以及大楼外面的地面上，武装直升机的残骸。

她和白子文坐在干净的走廊上，从落地窗中投射进来下午的阳光，温暖而又美好。

白子文双手撑在身后，他的笑容定格在这橙色的光芒之中，像邻居家的大哥哥，可以向他哭诉，可以同他打闹，而他永远都是这一副笑容，包容着你的一切。

艾琪尔感觉脸上有些发烫。